乌雅穿着一身狐裘,戴着尖顶帽,脸蛋被冻得发红。
她搓着手说道:“官家和曾大官还在忙啊。外面可好玩了。官家,我们出去玩会,打雪仗,捉野物,罩飞鸟,可好?”
都是两个孩子的妈,还这么天真烂漫,好玩爱动。
曾保华挣扎着站起身来,见了一礼,然后要回避:“见过敬妃娘子。臣先行告退。”
“茂明,先不急着走。”赵似叫住了圆滚滚的曾保华,“我们一起出去转一转。”
“是!”
出了毡包里屋,外面还有一间,烧着一个炉子,里面也是热气腾腾的。在旁边是一个木架,挂着好几件羊毛狐裘大氅。两位内侍,吴宝象和贾祥在这里坐着等候着。
见到赵似、曾保华出来,连忙去取大氅,嘴里还念道:“官家,外面这么冷,还和曾哥儿一起出去?”
“开始下雪了,可能会越下越大。朕不放心,去附近看看旗民的毡包、以及越冬储备。”
“官家真是爱民如子。”
“官家几时回,小的们好给官家和娘子预备好热水热饭。”
赵似想了想,“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喏!小的记下了。”
掀开外屋的门帘,寒风打着转扑过来来,彷佛千箭万刀,打在脸上,让人生痛。整个身子也像是从温暖的人间,勐地掉进冰窟里,让你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围脖和裘帽。
赵似看了一眼站在毡包周围的侍卫军和骁骑军的战士们,和气地问了一句:“你们站岗现在多久一班?”
“回陛下的话,我们现在两个小时一班。”
“天太冷了,改为一个小时一班。注意保暖。”
“喏!”
继续向外走,隔着毡包五十米,用木栅栏围了一圈。
有人在上面行走放哨,每隔一段,有一个不小的木屋,有一个圆乎乎的烟囱伸出来,往外冒着白气。这是值班室,侍卫将士三班倒,每班八个小时。
当班时就在这里,再分批出去站岗巡哨。
走出来,在纷纷落落的小雪里,可以看到这是在一处山丘上,用木栅栏围成了一个临时的城寨。以赵似刚才居住的方圆两百米的巨大毡包为中心,分散着上千个毡包、数百个长排木屋,以及数十个大仓库。
而围起来警戒的木栅栏就有三层。不同的区域还有一层。
看过去,朵屋重重、白气寥寥,彷佛一座仙城。
“官家,好好的和宁城不住,非得来这里受罪。”曾保华在旁边发着牢骚。
“你个死胖子,住在这里,冻着你、饿着你了?”赵似笑骂道,乌雅在一旁咯咯地笑。
“官家,就是住着不舒服。在和宁城里,住着多舒服。”曾保华强撑着说道。
“和宁城不大,能住的房屋不多。朕下令,把行在和你的老窝让出来,给孤寡老弱、培训的学子们住,你也知道朕的用意。”
“嗯,臣明白。这些年征伐收服草原各部,死了太多人,留下许多孤寡老弱,需要安抚人心。还有那些培训的学子,都是玄武旗未来的骨干和栋梁,需要好好笼络。”
“你知道就好。要不朕把毡包让给你,好不好,曾大官!”
“那敢啊,臣那敢啊!官家,你不要看着臣长得胖,其实胆子比老鼠还要小,你可不要这么吓我!”
乌雅在一旁笑得更欢快了。
赵似转过脸来,看着她问道:“我看你回到草原上,就跟野驴脱了缰,撒开欢地疯,一点忧愁都没有。难道你就不会想念留在开封城里子女吗?”
乌雅一愣,彷佛这时才想起,自己确实有一对儿女。一个三岁,一个两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只是这次来岭北,担心他俩受不住艰辛,就留在开封城里,由奶娘抚养。
“官家真坏,我这些日子慢慢地都玩忘记了,晚上也不会做梦梦到了。现在你这么一提,又勾起来了。”乌雅抱怨道。
赵似哈哈一笑。
很快有侍卫前来三匹马。
赵似三人翻身上马,由于身上穿得比较多,上马有点困难,尤其是曾保华,简直就是一只笨手笨脚的大熊瞎子,非要往可怜的马儿身上骑。
三人在上千侍卫和骁骑军护卫下,沿着哈剌和林河向北,在小雪里跑了一个多时辰,很快就来到玄武旗土蝠翼辖地。
土蝠翼左万户何启蕃,早早得了军官的报信,带着数十名护卫,赶来汇合。
“大皇帝陛下,下雪天你还出来巡视?”何启蕃拱手行礼后问道。
“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