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和李仁聊完后,已是正当午后,五月底的徐州已经开始闷热起来了,没什么风,院中的绿树立在灿烂的阳光下,拉长了树影。院中也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王政想了半晌,没有头绪。忽然听见一阵快捷的脚步声,却是亲兵队长前来禀告:“奉孝先生求见。”
“哦?”听到这话,王政将信件放下,连忙正襟危坐,摆手示意:“快请。”
不多时,郭嘉便迈步走进,但见他虽然衣冠整齐,装束的一丝不苟,只是额头上一层亮晶晶的细汗,脸上更有些病态的晕红,这一幕落在王政眼里,不由隐隐生出担忧。
要知原本历史上,对方就是和周瑜一般,属于天妒英才的短命鬼,即便王政再三劝戒,可据糜芳那边奔命司报回的情报,郭嘉依旧我行我素,声色犬马无一不好,更时长多饮少食,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只是有的话说多无益,他看着郭嘉入堂后气喘吁吁地对自己稍作行礼,旋即来不及叙话便径自抓起一边桉几上的扇子勐摇一通,不由温言笑道:“人云七月流火,如今方才五月,奉孝就这样吃不消了么?”
“来人,让后厨取些凉汤来与先生解暑。”
不久之后,待郭嘉歇息片刻,将将把气息调匀,旋即对着王政便是拱手笑道:“臣有一桩好消息,呈报主公。”
“何事?”
“臧将军已入胶东地区,北徐州面的最后几城,即墨、壮武、挺县已悉数归降了。”
“当真?”王政江梅一扬霍然起身,道:“胶东也已平定了?”
“臣岂敢在主公面前谎报军情?”郭嘉笑吟吟地抖了抖袖子,取出两封文书,一边递给王政,一边说到:“胶东地区的北海世家、重臣亲笔署名,半个时辰前,降书并及捷报才送到司马府,臣当时正和徐方将军商议兵事,得知之后,审阅无错,立即就赶来呈报主公了。”
王政展开观看,可不就是胶东地区的降书并及臧霸的捷报,不由长舒一口浊气。
胶东已是北海最东面的地区了,这三座城池一下便等于整个北海国彻底了落入了他的掌控,剩下的东来不足为虑,恐怕数千兵卒便足以彻底平定,那就表示又可以再次抽调一部分于禁那边的驻军返回徐州,自家能打的牌便越多了。
“先生带来的是好消息...”看完之后,王政不过欢喜片刻,便又想到了扬州这边,不由瞥了郭嘉一眼,笑道:“不过袁术这次遣使前来的目的,咱们却是猜错了。”
“猜错了?”
郭嘉不由一怔,这次换他接过王政递来的信笺,只是没看几眼,先是眉头一皱,便是晒然一笑,随手便是一抛:“明眼人皆知孙策非久居人下之辈,袁公路不知带眼识人,安危之机难以先察,当初听说其派孙策前去攻打丹阳、吴郡,嘉便知此乃纵虎归山,任龙入海,如今因一人之患,而阻四海之望,乃咎由自取也。”
“不过主公,袁术前来借兵,不也是想要借机试探主公如今是友是敌么,这怎么能算咱们猜错呢?”
“哈哈。”王政哑然失笑,随意摆了摆手,便转回正题道:“那奉孝觉得,袁术前来借兵,本将该不该借?”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郭嘉凝视着王政,双目精光四射,炯炯有神,正色道:“此等千载难逢的良机岂可错失,自然是要借!”
坏了,奉孝也惦记上了江东!
一看郭嘉神情大变,再无之前的懒散模样,王政便猜出了他的想法,不由有些头疼起来,正不知该如何接话时,此时堂外再次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却是吴胜、徐方、祢衡、张昭、糜芳等人亦悉数来了。
“你们且都看看吧。”
王政正好借此岔开话题,将袁术的信笺遍示众人:“袁术欲表我兼任豫州刺史,想以此为激励,要我徐州出军,助其平定孙策治乱。诸位以为如何?有什么看法?畅所欲言,尽管讲来。”
“借兵?”吴胜连信笺都还没开,便是断然拒绝,只见他昂首挺胸,颇有气势地虎步出列,面带不屑地道:“袁老头倒是会算计,区区一个虚衔便想让咱们帮他去打孙策?想的倒美,将军,咱们可不能自己出布出线,为别人做好衣裳啊。”
最后一句听的王政哭笑不得,不由瞪了吴胜一眼,他知道这憨货定是忘了“为人作嫁”该怎么说了,又想学人引经据典,便胡乱拼凑出来这么不伦不类的一段话。
徐方看完信笺后,却是沉吟了好一会,旋即望向王政,沉声道:“将军,北海一役虽耗时颇久,却大多是因为地理原因,何况后期末将和于将军已开始安排主力进行轮休,弟兄们的士气、战意乃至体力目前都在巅峰,如今北海既定,于禁那边的降军、驻军之互调亦进行的七七八八了。”
张昭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附和道:“徐将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