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王政领头策马,众人尾随身后,继续在辽阔的平原上驰骋,朝前方一个大湖奔去。
一时群马奔嘶,人声欢笑,响彻原本平静安逸的湖岸原野。
到了一处可俯瞰整个大湖的山丘上,王政勒马停驻,凝望野趣盎然的春景,便见墨翠葱苍,层次分明,犹若画卷一般,直令人胸中一阔。
一时间他雄心万丈,朗声笑道:“豫州不愧九州之中,当真沃原千里,物产富饶...”又指着远处地平线处横亘的县邑道:“禄者,福气、福运也,宜禄...哈哈,此城之名,实相宜也,难怪奉孝盛赞此城,言若能将其宁平、项线一并拿下,必可为我之西面屏障!”
“诸位且看,这块平原处在两山之间,左右山势连绵,北临陈留,南顾汝南,又有几条河流横贯整个平原,土地肥沃,足可自养自足。”
“这宜禄城的确太小,只待拿下另外良城,便按奉孝所言,在三者之间择地建城,另外左右筑造军镇,以为壁垒。便可形成易守难攻之势,一旦委以大将精兵镇守,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州牧所言甚是。”一旁的高览连连颔首:“曹军若取汝南,所经之道无非三者,颍川郡的舞阳、偃城、新汲尔。”
“我军若守,只需在此山附近布下哨骑,前二路可俯瞰而获,后者更是绕不开山的西麓,必逃不过咱们的耳目,若攻,随时可北上陈留,只需精骑数千,出其不意,便是顷刻间席卷全郡亦非难事。”
王政点了点头,笑道:“现在沛国还不再咱们的手上,目前说反攻陈留,尚且言之过早,不过咱们如今既已到了汝南,只需提前占得地利,夏侯惇若是率军进犯陈国,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是这一次曹孟德若是拿不下豫州,以后便更难有机会!”
他环目四顾,笑道:“只待咱们在此地布下坚城,再拿下沛国,便可两州通路,整个徐州便是宁平三城的坚实后盾,便是曹操雄兵十万,也不能轻易击破我军纵深防御,甚至本将若是有意,直接让一大将在此坚守,然后汇聚六郡之地,陷其陈留一处,取之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笑声中尽显自信豪迈,不仅嫡系众人,连高览这新附者亦为之心折。
早在初战之前,高览已知道了王政其人,甚至不仅是这个名字和相关事迹,连其的容貌,亦被埋伏在徐州的暗探绘成画像,让袁谭这边的人不知看了几遍。
当时不少人还大为诧异,竖子相貌普通,望之不似人君啊!
怎得能叨天之幸,建立这般功业?
直到见到真人时,高览才真正明白了。
在高览看来,画师并无刻意摸黑王政,只是真人毕竟不同画像,尤其神韵气度更是无法尽显。
王政的相貌的确普通,两唇颇厚,鼻骨稍宽,导致外观和英俊毫无干系,可是一双飞扬的剑眉,配上有如刀削的面部,却表现出一种坚毅不拔,果断刚强的性格。
不知是否因身居高位日久,长期隐瞒心事,喜怒不形于色的缘故,大多时候的少年面容平静时,眼眸便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水潭,予人深邃莫测、晦明难辩的感觉。
而若偶尔动念动注视他人,却又厉芒烁闪,莫说高览,便是徐州内的所有重臣,人人都觉心中发毛,悚然而惊。
尤其是到了如今的建安元年,王政已是及冠,身量彻底长成,愈发高大威勐,肩膀宽厚,手足粗长,行动间真有龙虎之姿,如岳临渊,举手投足,莫不带着威凌天下的气度。
这样的人物,袁谭是肯定比不过的。
至于袁本初...
高览心情有些复杂,他目前也不知道。
他入神之时,王政却是愈发意气风发,康慨激烈,顾盼左右,大笑问道:“诸位,当日赵县军营之中,可会想到咱们拥有今日么?”
众人轰然应诺:“末将等昔日只求两餐饱腹,苟全乱世,实不料居然也有步履庙堂,坐拥万军之幸!”
“此皆黄天之昭,将军之能也。”
“太谦逊也。”王政居高凌下,睥睨山川,正色道:“若无诸位效死,士卒用命,黄天再是卷顾,本将再是有能,也难有今日!”
“只要咱们继续精诚团结,万众一心,来日之风物,必然更是不可限量!”
“未离海底千山墨,才到中天万国明,恒持此意成永志,百战问鼎开太平!”
包括高览在内,诸将心动神驰,无不热血沸腾,抽出刀剑,敲打胸前的铠甲,齐声叫道:“恒持此意成永志,百战问鼎开太平!”
“好!”
王政欣然道:“宁平三城,其实以宁平最为重要,不过此地属于陈国,咱们这次毕竟是来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