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前方的瓮城说道:“如果是这个道理,那么我今晚就不该来此。”
前方的瓮城,向内的门紧锁,城头上站满弓箭手,强闯出城似乎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实行宵禁的城市,夜晚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无法隐藏身形。
文羽周觉得差不多到头了,他没有多高的智慧,只知道自己的确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便是死也该当了无遗憾。
这时,一处巷口的拐角处有人喊道:“不想死的话,就往这边来!”
喊话的那人是边不负,两个人在城主府有过命的交情,文羽周理应信任对方。
而另一处巷子口又出现了一人,那人身形魁梧,身上有三把刀。
他朝文羽周说道:“相不相信,你去了他那里,只会生不如死。”
边不负怎都没想到正当这个时候居然会碰到前来搅局的,神色微变。
“文公子,方才若非边某仗义,恐怕你已成了裴矩的阶下囚,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徐隐笑道:“帮你的,未必都怀有好心,生路处处都有,未必需要选他那一条。”
文羽周愕然停在原地,只听到边不负又喊道:“追兵将至,文公子速来!”
背上的尉迟温雅也说道:“他救过我们一命,应该不会害我们。”
边不负此时已经看清了徐隐是谁,指着徐隐说道:“这胡人是铁勒最有名的刀客,是个靠拿钱杀人吃饭的家伙,他接了一个任务,正是要杀文公子你!奥帕乌特,你敢不敢承认!”
徐隐哈哈笑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的确拿到了一个任务,取文羽周的项上人头,可换五百两黄金,手笔一点也不小。”
边不负先是愕然,而后大喜,心道:这胡种就是蠢,居然把自己接的任务都说了出来,人岂还能往你那边去?
“文公子,你也听到他承认了!”
文羽周此时却没了开始纠结,他拱手道:“多谢前辈早前相助,晚辈日后定有厚报,不过此时此刻,晚辈还是更加愿意相信这位大哥。”
说着,竟背着尉迟温雅朝徐隐那边跑去。
边不负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做这种选择,但此时已经没法去问。
他也顾不上那些,当即出手,从后方擒向文羽周。
然而文羽周绝非傻瓜,他虽言往徐隐那边而去,实则这个动作本就是一个试探。
他观察边不负邀请自己之时,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正常救人者,若非是心有所求,怎会如此?
而徐隐虽口称以领了自己的悬赏,但最早在城墙下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是有意在阻止自己进城,并没有直接对自己动手。
神态虽然冷淡,却是在暗中相助,甚至方才离开城主府时,最后脚下垫的那柄刀,他就怀疑是此人暗中所送。
只不过凭这些,他还是无法信任徐隐,也无法信任边不负。
硬要在这两个人当中选一条生路,他也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判断哪一条活下来的概率更大。
所以立即用出于常理的方式,转投徐隐这边,试探边不负的真实含义。
没成想,边不负果然气急败坏的朝自己动手。
这一下至少证明边不负那条路是条死路!
文羽周回身一刀,令空气都燃烧出阵阵焦味。
边不负偷袭的一掌被刀气所迫,不得已倒飞回去,而文羽周则借助掌力加速前冲,来到了徐隐身前。
徐隐悠然道:“选得不错,聪明的小子。”
他带着文羽周两人,穿入几间空无一人的房子。
这些都是徐隐自己买下来的,有意空在城中做他的狡兔三窟。
而后确定甩掉追兵后,再次进入一个房子,顺着房中机关密道,躲入了一间酒窖内。
这里虽然摆放着上百坛美酒,但也有一些风干的牛羊肉和治疗内外伤的草药。
来到这里预示着彻底安全,文羽周本就身心俱疲,且因其所受刀剑外伤不少,流血甚多。
放下尉迟温雅后,一股气松懈下去,倒头就昏睡过去。
地窖中不知天日,文羽周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裳,还躺在了一张干净的床铺上。
一个女人正在他的床边忙碌,见到文羽周醒来,露出惊喜的笑容。
“表哥!你醒过来了!”
文羽周鼻子里嗅着的都是酒窖里的酒气,还有烤肉的味道,立时腹中饥肠辘辘。
“温雅,恩公呢?”
尉迟温雅说道:“那位大哥白日不在屋中,他让你养好伤在走。”
文羽周接过尉迟温雅所熬的肉粥,说道:“我就是有点担心舅舅他们……”
尉迟温雅低头问道:“我爹为什么没来?”
文羽周忽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勉强笑道:“他和我总有一个要留下带领大家的。”
尉迟温雅双手紧紧抓着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