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这位森民的小头目如何猴急,如何心痒难耐,如何违背了他们内部事前的计划提前发起进攻,但他最后毕竟还是慢了一步。
两军交战的第一个战场,不在他负责看管的伐木场,而是在乌斯托克村。
“有人!外面有人来了!敌袭!”卫戍的士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墙上火光摇曳所能照明的尽头里,仿佛是从天而降凭空出现了数不清的森民。
人头攒动,有如浪潮!他们声势浩大而来,似乎竟然是要一举夺城而去!
面对着火光中依稀能看清楚轮廓的乌斯托克村,塔里克拄剑而立,心中既不感慨这易守难攻的种种防御措施会对己方造成多少的伤亡,也没有在想象攻破村庄的防御后会是一副怎样地狱的景象。
他仅仅只是想笑。
虽然成功的夜袭从军事层面的角度来说,无疑是能对敌方造成重大损伤而己方伤亡轻微的战术,但不管什么样的战术,都需要“人”来执行。
就算是以已经被说烂了的那位愚蠢皇帝的卓著战绩——潘德拉克战役而言,反帝国阵线联盟的战术已经足够算得上高明了,精准的埋伏,外加包围住皇帝不断诱使援军向他靠拢,进而削弱帝国方面的兵力。
可即便是投入了举国之力,仍然让一个成建制的帝国军团成功逃离了战场。
这不就是“人”的作用吗?
帝国军团的士兵享受着最优渥的待遇,好让他们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训练与作战当中,充足的食物保障了他们的身体能够进行高强度的长时间战斗。
而眼下......
塔里克嘴角抽了抽,真的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眼下正在努力拔除村庄外围拒马和陷阱,并且在朝着壕沟不断逼近的两百来号人里,甚至都没有一个低级军官负责统领各个部分,完全就是在自己的一声命令之下,乌泱泱像无头苍蝇似的冲锋,乱糟糟的一片毫无章法可言。
“果然还是太不像话。”塔里克身后的全甲士兵说话了,而后又半是无奈半是苦涩地叹口气,“明明是说好的夜袭,临到开战了居然还有人喊出声,是害怕对面的人不知道我们来了吗?”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名全甲士兵的言论,明明一路顺畅通行没有遇到任何敌人阻拦的的先锋大军,一阵又一阵的喊杀声从里面传来,震得这边没动身的几个人脑瓜子都嗡嗡的疼。
“夜袭这种困难重重,稍不注意就会全军覆没的事情,就算是我们,就算是在军团里,也必须是由军团长亲自挑选精锐中的精锐单独组成。”又有一名全家士兵很是不悦地开口,“没有纪律,没有配合,这完全就是在找死!只要守方稍微有点头脑和胆量,只需要一个反冲锋......”
这名全甲士兵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的态度也很明显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乌斯托克村守军的头领显然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不中用玩意儿,即便面对着这样一群难堪大用的废物,也不敢冒险发动反击,甚至就连弓弩都没有放,眼睁睁看着森民一点一点地把外围的木栅栏清理干净。
“怕不是被吓破胆了吧?”两名全甲士兵对视了一眼,都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嘲弄笑出了声。
然而,一开始就笑出声了塔里克此时却沉默了下来,他并不觉得一个指挥官,或者说一个人能愚蠢到这种地步,会放任敌军拉近与自己的距离,即便是当初的那个军团保民官也不例外,他顶多算得上胆小,却并不愚蠢。
可是,眼前发生的重重一切,却逐渐地让塔里克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你真的会是一个废物吗?”望着木墙之上被高高悬挂着的“神启甬士”,塔里克终究是没有相信。
“军团长!不能再等了!”高墙之上,作为整个北境野猪军团里面为数不多能够穿得上一整套帝国鳞甲还能行动自如的男人,卡尔紧皱着眉头,再三向罗恩请求把村里的全部部队都带上来。
卡尔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任由那群森民拆毁他们外围的防御设施,放任他们一点点摸到木墙的近处!如果这些木栅栏修建起来只是为了让森民费点儿力气,那还不如不修!
以上这些也就算了,卡尔最为不理解的,就是罗恩为什么直到现在仍然不允许其他小队行动,要知道现在在大门口上方木墙看守的,也就卡尔本队的十几人余人!
最起码最起码也得把怀特手里的弩兵放到城墙上面吧!就算他们目前训练还不到位,再怎么也比卡尔他的小队用眼神防守要强上一百倍吧!?
但是罗恩依旧不为所动,他也身穿着一整套帝国鳞甲,透着小小的两个孔洞看向远处,隔着厚厚的北方覆面盔,卡尔看不见罗恩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不过在卡尔的苦苦哀求之下,罗恩总算是说出了第一句话:
“预备队,不动。”
不动?不动你喵了个咪哦!听到这句话卡尔内心简直是在咆哮,如果不是无数次亲眼见证过罗恩的神奇举动,他几乎都怀疑这幅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