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借银三十万银元,以济急需,待皖赈办竣,展期半年,用赈捐清偿”的折子怎么样了?”锡良重重的叹了口气,齐鲁民灾;沪上有股灾,皖省粮食又大规模缺收,间接导致了两湖有着动乱,清廷今年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之前关东粮食收成,算是解了一波燃眉之急,但是现在,关东鼠疫,这可以算是让锡良有些捉襟见肘了,钱粮之前帮了山海关内,自己现在算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鼠疫之后,关东三省约六十多个县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鼠疫,虽说清廷也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将人派了过来,但现在,就缺银子。
锡良也知道,没有银子,很多事情就是做不起来的,就是没有抓手的。
比如他心中那个抚恤因鼠疫牺牲的医者,破除关东百姓尸体入土的观念,从汉耀采购的防鼠疫物资,乃至从山海关内调拨医疗物资等等。
锡良是这样想的,从大清银行和清廷交通银行总共借银钱三十万,然后等鼠疫稍缓再从关东官绅群体身上筹钱,再把这一部分钱还上。
清末,乃至民国,各种募捐层出不穷,可以说秉承十全老人的遗志吧,大不了再拿出些官职,锡良现在也只能如此。
不过,锡良哪里知道,如今的清廷交通银行被橡胶股市波及的潺潺弱弱,压力就给到大清银行这边。
大清银行,能不能借,这事儿就得看摄政王载沣怎样想了……
而此时从冰城到奉天的路上,朱传文一行正行进着,鼠疫伴随着的,是各地巡抚发出的政令,限制人员流动,而朱传文想去见锡良,这事儿也是得到了朱开山的同意。
朱开山想法很简单,春城的鼠疫形势也很是严峻,他的新军两镇都出动了,而朱传文进奉天,势必会说起这件事情。
老朱能猜出大儿的心思,无非是借着鼠疫,再给汉耀捞点好处,这并不是汉耀想借着此次的灾难赚钱,而是从政令的方式上得一些便利。
可以预见,往后锡良肯定会自己找上门来,汉耀作为冰城的首屈一指的制造局,与其被上门化缘,不如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这次来奉天,朱传文除了带着随行的秘书和护卫,还有着蓝义山随行。坐火车比较危险,还不如骑马,沿着官路,从冰城出发,一行人缓缓走了四天,顺带着了解了一下沿途的鼠疫情况。
朱家粮铺的防范鼠疫工作,也由曹德忠和乔洪国两人布置了下去,只能说乡野之间,人员流动少,倒比县城中好很多。
临快到了奉天城,朱传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着一旁的蓝义山问道:“义山,现在黑省的那支新军第一混成协?”
蓝义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总教导,黑省的那支混成协,其实就是北洋第六镇的骨架搭起来的,黑省巡抚鼎立支持,多从黑省本地招收青壮年,有时候我倒也觉得这种活儿省心,那些被派往第一混成协的人,这可比其他猎人外出自谋生路好多了。”
朱传文听闻笑了起来,这种混入的活儿的确省心,比猎人那些时常有些亏损的旅店生意好多了。“那就好,北洋的素质还是不错的,当然我说的是山海关内小站练兵起来的老北洋,但有着这些骨架,我就怕这支混成协在黑省给我搞搞事情,如果这样黑省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面那就不好说了。”
语气虽然轻松,但是蓝义山亦是听出了其中的肃杀,朱传文这是在提醒,如果局面不能控制,他就打算提前动手了,鼠疫时期,或许也是老天爷在给朱传文的手中递刀子,机不可失的刀子。
但是对于此,蓝义山倒也是信心十足,那是非必要不能用的办法,伤天和,“总教导,再给我些时间,这支混成协从上到下就都是我们的人了,第一批派入黑省第一混成协的猎人,有着几个王可仁总队长从山海关内搜罗过来的人才。
有学识,有黑省的身份,也有着我们的推动,其实上位还是挺容易。而且,第一混成协现在人还没招满,听说这个月底又会招兵了,我这边还有人员需要派进去,有个王可仁总队长从沪上来的人,也在其中,是个日本的留学生。”
“日本的留学生?”朱传文明显来了兴趣。
“说来,还和传武有些关系。”蓝义山卖了个关子。
“叫什么?”
“陈真!”
“陈真?”朱传文的声调明显高了,脑海中浮现了移交踹裂“东亚病夫”牌匾的身影。
“总教导您真认识啊?”
蓝义山有些惊讶,根据王可仁的消息,陈真和朱传武是朋友,和谷庵升也是认识,这样和朱家盘根错节的关系,其实放在冰城合适。
但这是陈真孤身一人的情况下,蓝义山在冰城见过陈真,这人的日本留学还真没白去,带回来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