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冬点了点头,把他带上楼。一路两人没怎么说话,莫冬是一向地话少,陈越则是在组织等下要告白的话,一时气氛竟有些尴尬。
乘电梯的时候,陈越站在莫冬身后,目光几乎贪婪地临摹着他的背影。
几日不见,莫冬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不过头发理短了些,脖子显得越发的修长,柔和的曲线蜿蜒向下,最后收进干净的白色衣领里。
陈越盯着他后颈上毛绒绒的汗毛,觉得它们实在可爱,忍不住上手去摸。
“叮。”电梯到了,陈越如梦惊醒,迅速收回自己悬在半空的手,面色如常地跟着莫冬走到他的住所处。
莫冬掏出钥匙打开门,回头跟陈越说:“我和一个同事住在一起,他现在有事出去了,屋子可能有些乱……”
他进门,习惯性地从玄关上取下一对拖鞋放在陈越的脚边。
陈越看着那对蓝色塑料拖鞋,和家里的那双一模一样,心里有点小雀跃,知道是莫冬特意为他去买的。
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对他好,把习惯刻进骨子里。
陈越压住心里的那点情绪,开始悄悄观察莫冬的新住所。
确实有点乱,客厅东一堆西一堆地叠放着杂物,茶几上摆着几瓶酒,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牛仔外套。
“不好意思。”莫冬快步走到沙发旁,把衣服扒拉放在一边,收拾了一下桌子,有点窘迫地看了陈越一眼:“室友的东西有点多。你先坐。”
陈越嘴里说着“不碍事不碍事”,眼睛却悄悄打量着那些衣服。
街头风很重的浅色水洗牛仔外套,有些地方还专门磨了洞,挂上一串小铜圈,看上去张扬又嚣张。
地上摊放着的是些乱七八糟的杂志和林林总总的碟片。
厨房里传来水声,接着莫冬拿着一杯茶出现。
陈越接过,道了声谢,喝了一口后放下杯子犹豫道:“莫冬,你的舍友在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他?”
莫冬正低头给他削苹果,长长的一条苹果皮在他细白的手间垂落,闻言动作顿了顿,而后又继续:“不打扰,他周末不在这里。”
“这样啊,”陈越尽力让自己的问话不显得那么刻意,“不会是去女朋友家了吧?”
“不知道。”莫冬用刀尖抵着苹果梗部,旋转剔除掉那点多余的皮。
一个削得干净剔透的苹果递到陈越面前。
“谢谢。”陈越忙接过,咬了一口,口感脆甜,一想到这个苹果被莫冬的手摸过,嗓子眼里好像被羽毛尖挠过,密密麻麻的痒意一直酥麻到心口。
他余光悄悄瞄向莫冬的手,刚才给他削皮时蹭上了些苹果汁,此时被浸润着的指尖显得水光莹莹,漂亮得像块琥珀糖。
莫冬根本不知道对面那人盯着他的手指在想什么,随意抽了张纸巾擦手,坐在一旁看着地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莫冬拿出来,是公司最新上线的一款APP突然出现了很严重的bug,高层通知所有技术部的人紧急加班。
“抱歉。”莫冬也没想到加班来得这样突然,他跟陈越说了一下情况。
陈越忙说没事没事,工作要紧,而后又加了一句:“我在这里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莫冬摇摇头,觉得把陈越一个人扔在客厅里有点失礼,就从房间里抱出一台电脑,坐在他旁边敲了起来。
陈越一开始还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他的屏幕,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看不懂的五颜六色的代码,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无聊地刷了一会儿手机。
像过去很多个晚上,莫冬坐在他旁边写代码,笃笃笃的键盘声像某种有魔力的催眠曲,再加上这些日子睡眠严重不足,他的困意涌上,眼皮一下一下地耸搭下来。
迷迷糊糊中,身体好像被人放平,头被垫高,摆了个舒服的位置,键盘敲打声越来越小,最后他沉沉地陷入黑甜的梦乡。
***
醒来的时候只剩他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浅蓝色的毛巾被,茶几旁放着电脑,还开着。
“莫冬?”陈越叫了一声。
几秒钟后,一扇房门开了,莫冬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我刚刚去接了个电话,是不是吵醒你了?”
陈越忙摆手说没有,看了看墙上的钟,晚上七点多了。
“你饿了吗,我这里没有什么准备的,出去吃吧?”莫冬说。
莫冬开车带他到附近很有名的一家粤菜馆,叫泽草园,入口就是一扇带砖刻门楣的大门,粉墙黛瓦,很有苏州园林的韵味。
“上次和同事一起来的,觉得还可以。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换过一家。”
陈越当然表示没有意见。
这家餐厅入口处是一青石板砌成的石道,旁边种着两排茂盛的凤尾竹,风起便沙沙作响,连带着旁边挂着的红灯笼也在摇晃,光影绰绰。
石道很窄,有些地方还长了些青苔。一旁带路的服务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