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走到点将台的台阶,看到两人落在后面,招了招手,示意赶紧跟上,关熠刚要开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嘴里小声的说道:“初五休沐,得胜楼!”
“早说啊,就这么定了!”张朗咧着嘴想要笑,不过这会到了点将台的台阶处,把笑憋了回去。两人上了点将台,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
“大军卸甲!伙头整理好甲胄,武器,赵都尉!”苏策呼喊了一声。
校场南边的辕门处,长安折冲府的折冲都尉带着折冲府的主事还有折冲府中养老的白发老军以及没有拿到选锋令的府兵备选们,赶着马车分散到队列各处,将被借用的武备登记造册放在马车上。
等到马车陆陆续续的到了辕门处,前军府的属官们和赵都尉核对无误后,冲着苏策点了点头,苏策站在点将台上,行了一礼,赵都尉洒脱的摆了摆手,往马车上一跳,赶着马车出了辕门。
十月秋高气爽,新的武备苏策没准备今天就发给新兵,这些新兵还需要磨磨性子,不然脑筋转不过来容易闹出乱子。
下午,校场被一分为四,五百亩的校场足够容纳四千多人的新丁。按照兵部给的建制,前军的兵只有四千人,多余的人要么陆陆续续淘汰出去,淘汰太多缺人的话,可以从长安万年两县的折冲府选兵补齐,或者南衙十六卫想进北衙六军的人也是不少。
人肯定是不缺的,这也是苏策现在没打算和这些新兵们掏心掏肺的原因,而且掏心掏肺那只适用于同样层次的人,兵将之间需要距离,这个距离既不能太疏远,也不能太亲近,否则要么失去军心,要么失去威严,其中的度需要苏策慢慢去琢磨。
下午左郎将关熠和右郎将张朗没有回去后院呼呼大睡,而是把兵籍再次轻点了一遍数目,之前内容无错,数目再三清点,和调令上没有出入,两人这才再给兵部的回执上盖上了自己的将印。
苏策在看完两人写的回执后,字句干脆利落,事情写的清楚,数目也对,苏策也没有锦上添花,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将印。
军籍装在四十口箱子里,再次对照后,三人用火漆封好箱子,一起把印盖在火漆上做好标识。
下午没让苏策等多久,军衙的属官就过来抬走了军籍,同时也收走了送给兵部的回执,北苑大营是半封闭的,将官们休沐日轮流出营,士兵们则是每月只有一日可以出营的机会,所以都是轮流出营。
出营的禁军,只有一个去处就是长安城,往返兵部和禁军的文书,这些出营的人很愿意去送,因为这样一天公事,一天休沐,可以送完文书后,回一趟北苑大营,让禁军军衙确认送达后,就可以不用归营,这么算下来,每月可以多休多半天时间,重要的是可以在外过夜,只是休沐期间不能将武备带出军营,不过随身防身的横刀和障刀可以随身携带。
军中之人,性子直,有时候惹出乱子,若是事情不严重,南衙街面上的府兵看到犯事之人带的制式横刀,多半会场面上狠狠教训,然后扭头就给放了。
不过这是南衙府兵和北衙禁军的潜规则,毕竟街面上,府兵,禁军,不良人,管辖区域重叠交叉,小事情不严重,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引得两军不快,毕竟军中最是护犊子。
事情该忙的都忙完了,没忙完的需要拿出时间去慢慢来,苏策下午靠着椅子,拿着上个月底李思哲送到苏庄的手札,这本手札是李思哲的日常随笔,都是记录了他统兵之后遇到的听到的一些小事。
没有说教,类似于日记,只是记录了一些事情,苏策也明晰老帅的意思,显然李思哲是打算让苏策自己去悟,毕竟要想成为军中的统兵大帅,只靠模仿前人,那样只能被敌军抓住破绽,到时候损兵折将,丢的可是实打实的人命。
军中统兵大帅的风格各有千秋,而军中的传承,从来不是模仿复刻,更多是一种用兵思维的传递,这需要有足够的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