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痊愈呢,时疼时不疼的,我哪知道是旧伤还是新伤。”
季维知鼓起嘴巴:“你看,你怎么骗人?刚还说没事了。”
盛绥无奈道:“确实没什么大事,就是阴天、雨天骨头疼,平日伤口痒,没别的。”
“这还不叫事儿啊!” 季维知急得团团转,本来半蹲的姿势被他整成半跪了,“车上有随行医生,虽然他经验肯定没陆桐多,但应该能救个急。我带你去找他吧?哎,或者等下一站雁城大学的师生上车了,找个医学院的老师问问也可以。”
季维知挺激动,都没注意身前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把他揽进怀里。
耳边的呼吸越来越近,是盛绥赤脚踏在月光上,正低下头,贴着季维知的鬓角。
“怎么?” 季维知感受到盛绥气息的变化,这才停话问道。
“没事,就是看你这么替我着想的样子,” 盛绥低声笑,“挺心动的。”
季维知也愣神,好久才答:“我…… 好像还是头一次听你说这种话。”
盛绥确实很少直白地表述,即便是确认关系那天,也是季维知在拿话堵他。在商场里混久了,盛绥太知道怎么掩饰内心。
男人想了想,自省道:“是吗?”
季维知连连点头,“对啊。除了今天外,你几乎不说这种词的。”
盛绥笑,“你爱听?”
季维知撇撇嘴,“这不废话吗,谁不爱听。”
盛绥了然,虚心接受:“那我认认真真,再对你说一回。”
季维知竟有些紧张,偏头看外头站台的灯,和不停倒退的群山。
夜色埋住男人的脸,他的声音很轻,在微微晃动的车厢里勉强能听清,可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季维知的心坎上。
“刚刚车头经过卢家坳,我看见月亮悬在山头上。你恰好敲门进来,满头都是银光。那一刻我就在想,这是我的知知,是我找到过的,最美的山坳。”
火车不会倒退,那些山川树影也没法重现。所以盛绥一点儿也不想再忍了。
曾经的盛绥害怕自己处在泥潭里,怕季维知的前途受损,因此错过了许多时机。
然而古来万事无不有,江河浩浩、山川绰绰,这年头,今日生明日死,谁会在乎世上多一对情侣呢?
“我喜欢你。” 火车匡切匡切地过,唯独盛绥这声告白没被埋没,“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季维知绷不住鼻酸。这是他日记里的话,再熟悉不过。
盛绥也学起了小孩心性,非得在日记里的 “非常” 后面再加一个,显得自己更喜欢一点。
季维知比自己早动心一年,盛绥恨不得用十倍的程度副词,把自己回应的这一年给补上。他什么矫饰都不想用,这样直白,生怕糟蹋了赤诚红心。
“你、你怎么学我日记!” 季维知揉揉眼睛,害臊得往被子里一滚,完了还嫌不够,又抱着被子坐好。
盛绥也在季维知身边坐下了。床向下塌,压着被子有皱褶。
“不是你让我看的么?你还说,敢当着我的面儿,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念出来。” 盛绥又在逗人,挠小动物似的,在季维知下巴上点了点,甚至背起日记,“还有啊,[诗里的话,每一句我都想拿来夸你]。”
季维知听不下去了。他当初把日记拿出来只是为了激盛绥说出心里话,谁知道这老男人记性这么好?
眼瞧着盛绥还要背出更多羞耻的句子,季维知赶紧叫停:“嘘!饶了我。”
年长者反倒成了更莽撞的那个,一个劲儿磨着年轻人的耳朵,嘴唇贴着皮肤,像吻,可又太浅。
季维知哪见过这场面,老男人热情起来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他把脸埋在对方胸前,语气软榻榻的,恃宠而骄地赌气说:“我小的时候,你们都说都喜欢我。”
盛绥有些无奈,小时候他确实常哄,但很明显,这是两码事。
盛绥不知该怎么解释,干脆托起小别扭的脸,惩罚似的说:“你小的时候,我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想要接吻。”
呜呼而过的火车把弯钩拉近了些,可惜月光透不过人,被盛绥的身形挡在窗外。
季维知感受到一只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停留在风纪扣上。
盛绥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听去似的,凑到季维知的脸边问:“可以么?”
“嗯。” 季维知猜出他想干什么,从嗓子里憋出一声闷哼,小狗似的耷拉下头。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能答应?” 盛绥叹了口气,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我得寸进尺。”
话音未落,一个吻很急切地来了。
在被咬住的那一瞬间,季维知有些慌乱,胡乱扯着男人的手袖,竟是拉开几粒纽扣。
这个吻跟前几次都不一样,风流,孟 浪,迷 乱,把他抛进云端又溺在海底。
季维知浑身都酥了,脖子被迫仰起,露出突出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