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幽侯府,桓骑到访,张敬宗也颇为意外,世人皆言桓骑嚣张跋扈,西幽将领也屡屡弹劾桓骑。
可是在张敬宗看来,桓骑却是个安分之人,桓骑不再战场杀敌,就是武关练枪,他若是要见桓骑,也得派人去武关请一趟,因为桓骑从来不主动见他!
也是是因为他曾经是王戟的部将,桓骑不愿与他打交道,可或许也有其他什么原因!
虽然他与桓骑见面,每次都是很开心,但是张敬宗不得不说,他很欣赏桓骑这种态度!
年轻人就该把上官放在眼里,否则,那还是年轻人吗?
许都发生的事情,张敬宗已然知晓,桓骑的手段却是有些狠了,自认为是半个儒生的张敬宗自然不喜欢桓骑的手段!
可是到了他这个地位,有些事情自然看的更加清楚,不是桓骑要再许都杀人,而是魏帝要打压儒家,桓骑不过是魏帝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今日怎么有兴趣来我这里走动了?”张敬宗笑问道!
“数月不见, 甚是想念,所以过来看看!”桓骑笑道!
“蛟龙出海, 便生风云!”
张敬宗说道:“你出西幽, 先压儒家, 逼大柱国赴死;后入蜀地,斩半步神仙, 声名动于九州,正是风流时候,怎么还记得我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说吧,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要边军造械之权!”桓骑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不会给你!”
张敬宗断然拒绝说道:“囚徒就是囚徒,心中对大魏有怨恨,若是不加以节制, 后果不堪设想!”
“我以性命作赌, 保证他们不会作乱!”
桓骑自然理解张敬宗的担忧, 因为直死军心怀怨恨, 因此作乱,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
叛乱虽然被西幽军镇压, 大魏也没有取缔直死军, 可是大魏对此也是忌讳莫深!
“桓骑,你是什么人,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张敬宗说道:“你从来不是讲规矩的人, 所以你一定不是讲信誉的人, 你的保证, 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我于你不合拍,多半就是因为你这张嘴太毒了!”桓骑摇头说道!
“我是王戟部将, 即便没有我这张嘴, 我与你也不会很合拍!”张敬宗说道!
“这倒也是!”
桓骑说道:“这些年, 你替王戟盯着我,让我如芒在背、骨鲠在喉, 却是不痛快!但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事, 与公事无关!”
“张敬宗,这些年来, 我直死军流过多少血,死过多少人, 成就了多少西幽将军, 我不说, 想必你心里也有数!”
桓骑说道:“人非圣贤, 孰能无过?直死军军卒是囚徒出身,自然有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这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埋在静塞关外的白骨数不胜数,将功补过,他们欠下的债也还得差不多了吧!”
“功是功,过是过,没有将功补过的说法,这话不是你桓骑亲口说的吗?”张敬宗反问桓骑说道!
“那我收回这句话!”
桓骑说道:“这些年我虽然不再许都,可是八难众在许都也有些耳目,拥有那么一些人犯下大错,凭借过去的功劳却安然无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将功折罪!”
“既然大魏官员可以将功折罪,那么直死军军卒为何不可呢?”
“为何不可,聪明如你桓骑,也不清楚吗?”
张敬宗说道:“西幽将军,大多出身大魏门阀世家,这些年来,那些平步青云的西幽将军,那一个没有霸占过直死军的战功?”
“若是给直死军军卒将功折罪的机会,军功便为直死军所有,你可知大魏门阀世家将如何甘心?”
“真是龌蹉啊!”桓骑冷笑说道!
“我也觉得龌龊,我亦替直死军卒感到不值,所以这些年来,你有求我必应,就是因为觉得对不住直死军军卒!
张敬宗唏嘘说道:“可自从直死军创建之时,这便是不成文的规矩,两百年来, 这规矩更是根深蒂固,愈发难以改变了!”
“桓骑,你若要军功,便来西幽军,等我卸甲之后, 你便是西幽主帅,功劳尽在你手,没必要为了直死军军卒得罪无数的大魏权贵,搭上自己的前程!”
“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尤其是不合理的规矩!”
桓骑意味深长的说道:“大魏世家门阀走如何?我桓骑无惧!”
“张敬宗,这边军造械之权你不给也要给,西幽军有的,我直死军一样也不能少。总之就是一句话,我全都要!”
“告诉你麾下的西幽将军,从今日起,谁敢克扣直死军的军饷、粮草,我断他双手;谁有染指直死军军功的心思,我要他狗命!”
“桓骑,你可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张敬宗说道:“消息一旦传来,许都庙堂之上,便有无数人攻讦直死军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