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书生蒋秀才看完了余林生的信,同样吓得冷汗直冒,如果说毕春是一颗大树,那他蒋直就是缠绕在毕春树身上的一根藤蔓,毕春一旦倒台,他蒋直也得跟着陪葬,毕竟这些年来毕春所干的坏事,十件有八件都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一旦毕春完蛋,他自然也逃不掉被清算的命运。
如果鲁王朱观定和衍圣公孔闻韶只是上奏本弹劾,毕春还能力把奏本给截了,让嘉靖看不到,可是鲁王和衍圣公若联袂进京告御状,那他毕春就没辙了。
蒋秀才此刻后背汗涔涔的,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斟酌良久才道:“督公,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就是立即派人联系上鲁王,说服其放弃,与督公握手言和。”
“如果鲁王不肯呢?”毕春皱眉沉声道。
自从栽赃陷害了蜀王朱让羽后,他毕春确实更加威风八面了,各地的藩王都忌惮他三分,可是也十分之憎恨他,如今有机会板倒毕春,你说鲁王会放过这种机会吗?显然,这个可能性很小,毕春明显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对说服鲁王不抱希望。
蒋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狞声道:“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毕春也是目光一厉,追问道:“怎么个先下手为强法?派人暗中刺杀鲁王和衍圣公。”
蒋直不屑地道:“刺杀的手段太逊了,吾不屑为之,而且善后起来太麻烦了。”
毕春有点不爽地追问:“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蒋直目光一闪,阴险地道:“如今兵慌马乱的,鲁王和衍圣公若进京告御状,说不定在路上会遇到贼兵,一不小心就壮烈殉国了。”
毕春眼前一亮,竖起大拇指阴笑道:“蒋秀才高呀,果然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够阴损,嘿嘿,那就这么办,咱家这就写信给余林生,让这小子把事情给办妥。”
蒋直皱了皱眉道:“余林生未必会遵循督公的意愿。”
毕春冷笑道:“他敢,咱家要是倒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而且别忘了,他也是有家小的人。”
蒋直一想也是,余林生把仗打成这样,如果最后没有督公保他,下场也会很惨,而且,既然他能写信提醒督公,忠诚显然也没问题的,如今大家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的,死也是一起死,余林生他没得选择。
接下来,毕春便修书一封给余林生,让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鲁王进京,必要时候用些“非常”手段……
很快,时间就进入腊月下旬了,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余林生虽然暂时挡住了张琏北进的步伐,但局势依旧糜烂,大明京城危机仍未解除,而沐家军还在西南肆虐,兵锋甚至突进了陕西境内。
而此时的西域也战事再起,本来国力蒸蒸日上,国泰民安的大明仿佛突然间变得风雨飘摇起来,就连那些跑来大明做生意的西洋人也嗅到了猛虎变得虚弱的信号,于是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南洋的马六甲海峡一直是扎在他们心头上的一根刺啊!
……
这段日子,嘉靖的心情糟糕透了,这时他很自然地想到了徐晋,可是徐晋没有来求见过他,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召见徐晋问策,两人目前仿佛陷入了一种冷战的状态。
不过很快,有大臣主动提出请北靖王徐晋出山解决眼前的困局了,嘉靖一开始还置之不理!
然而随着局势越来越紧迫,有越来越多的大臣上书提请北靖王出山时,嘉靖犹豫了,毕春这货则慌了神,因为一旦徐晋出山挂帅掌了兵权,那件事还怎么可能瞒得住?只怕不用鲁王进京告御状,徐晋得知真相后就能让他万劫不复了,所以毕春一边极力反对起用徐晋,一边暗中威胁其他官员跟他一起反对。
毕春的淫威还是不容小瞧的,在他的威迫之下,很多官员一夜之间就转变了态度,提请北靖王出山挂帅的声音也渐渐销声匿迹。
不过,毕春却知道嘉靖心目中的念头还没有打消,于是便在一旁煽风点火,造谣徐晋在家里等着看嘉靖的笑话,等着嘉靖低声下气地登门请他出山。
嘉靖听了自然十分生气,便绝了起用徐晋挂帅的念头,还以国难不靖为借口推迟了徐晋和永福公主的婚事。
至此,毕春松了口气之余又暗暗得意,他不仅成功阻止了徐晋复出,还把徐晋和永福公主的婚事给搞砸了,爽!
然而,毕公公很快就爽不起来了,因为代王朱充燿和岷王朱彦汰竟然联袂进京了,他们面见了嘉靖告御状,而状告的人正是——毕春。
他们状告毕春在蜀地查案时搜刮财物中饱私囊,还把贪墨来的数十万两赃银私下运回了老家河南陈州藏匿,导致被山贼张琏劫走,后来张琏以这些银子作为军资招兵买马,实力得以迅速膨胀,所以张贼之乱,根源就在于毕春!
另外,岷王朱彦汰还状告毕春违规修建豪华祖坟,规格堪比王墓,甚至还逾制使用陪葬之物等!
嘉靖听完了两名藩王的告状,既惊又疑,尽管毕春百般辩解,他还是下令彻查,派出锦衣卫赶往河南陈州调查取证。
这下子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