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城兵马司衙门出来后,一直回到徐府,徐晋都沉着脸不发一言,众亲卫小心翼翼的,生恐在这个时候触了大帅的霉头,王翠翘和薛冰馨两人显然也明白闯了大祸,所以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地低着头,乖巧得像两只小猫咪。
别看冰妞儿平时挺强硬自立的,可当她见到自家夫君真生气的时候,心里还是挺慌的,不安地绞了一路的手指,让偷偷瞥见的徐晋既好气又好笑,还有点心疼。
众人回到徐府,徐晋径直去了王翠翘的院子,发现竟然空无一人,那些丫环婆子也不知野哪去了,不由皱了皱剑眉,取了打火机点燃了灯烛,然后默默地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平静地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翠翘弱弱地道:“夫君,事情是这样的……”
“馨儿,你来说!”徐晋打断道,声音也提高了两分,王翠翘委屈地咬住樱唇,继而眼圈一红,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
薛冰馨本来还有点畏缩的,但此时倔脾气也上来了,绷着俏脸大声道:“说就说,你凶什么凶,对对,都是我的错,翘儿妹妹是我带上街的,吴家的人也是我打的,皇后娘娘若找上门来讨说法,我认罪就是了,不连累你北靖王爷。”
徐晋的闻言,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猛一地拍桌子,厉声喝道:“放肆,你过来!”
薛冰馨吓了一跳,记忆中徐晋还从来没对自己如此声色俱厉过,俏脸煞的一下就白了,眼泪止不住地在眶内打转,不过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把脸偏到一边,站得笔直。
徐晋真的火了,站起来走过去,扬手在冰妞儿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三下,后者又羞又气,捂住俏臀羞恼地道:“你……干嘛?”
“干嘛?家法伺候!”
“凭什么?凭什么打我!”冰妞儿凤目圆睁,不过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淌,反问完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香肩一耸一耸的啜泣起来,幸好没有还手,要不然徐大老爷有够受的。
徐晋沉着脸道:“凭什么,就凭你刚才的那番话,什么叫不连累我北靖王,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夫君,又把我徐晋当什么人了?”
薛冰馨顿时气势为之一弱,擦了把眼泪默不作声。
对付性格倔强的冰妞儿,咱们的徐大老爷早就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经验,只见他叹了口气,颓然地跌坐回凳子,一脸沉痛地道:“馨儿,夫君我不怪你带翘儿上街,甚至不怪你打伤吴昆,但是你说那样的话,夫君心里难受啊,难受得要死了!”
此言一出,薛冰馨的啜泣声果然止住了,虽然还是不肯转过身来向着徐晋,不过却低声嘀咕道:“人家就是气不过才随口说说,谁你让先凶人家的。”
王翠翘见气氛缓和也来,连忙乖巧地上前挽住徐晋的手臂道:“夫君对不起,今晚是翘儿央薛姐姐上街的,以后翘儿再也不敢了,不要生我们的气好吗?”
徐晋握着王翠翘的柔荑道:“夫君没有生气,上个街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夫君从来没限制过你们上街,而且这次也不是你们主动惹事,夫君更不可能你们的生气。”
薛冰馨终于扭麻花般转过身来,撅着嘴哼道:“那你刚才凶什么凶?”
徐晋苦笑道:“我哪里凶了,说话大声一点也不过是想你们重视罢了,那吴昆好歹也是吴皇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子,被你废了那里,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不闹出人命还自可,若是闹出了人命,让本夫君如何保你?”
薛冰馨本来就意识到闯了大祸,听徐晋这样一说,才明白这个大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吃吃地道:“那家伙,应该……应该不会死掉吧!”
王翠翘这时也慌了,正所谓杀人填命,欠债还钱,倘若那吴昆死掉了,薛姐姐岂不是要赔命?如果对方是普通百姓,或许还能用北靖王的权势压下,可对方不是一般人呀,堂堂国舅爷,皇后娘娘的亲弟,此事又岂能善了?不由惶急道:“此事不能怪薛姐姐,委实是那个吴昆欺人太甚了,不仅龌龊不堪,满口粗言秽言,还……侮辱夫君和我们几个,薛姐姐才忍不住下重手的。”
徐晋剑眉一挑,追问道:“吴昆这小子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等他外甥坐了江山,然后就……那个啥!”王翠翘说了一半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但徐晋也大概猜得出来,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机。
本来自从那晚被徐阶提醒以后,他已经决定争了,现在吴昆表现出来的嚣张无疑更坚定了他的意志,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无论那吴昆死或者残废,吴徐两家的仇也注定解不开了,日后若真让吴皇后当上了太后,那日后自己一家的下场会有多悲惨?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直是徐晋待人处事的一个准则,但是这次,为了自己一家的未来,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尽快出击,而且要赶在皇长子朱载基被立为太子之前板倒吴家,让其永远翻身之日。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吴家的根基在于吴皇后,要板倒吴家,那就先得把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