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福等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留在城门下的那位许家车夫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出城费的银子花了,可刚刚的那位总兵又不让出城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出城,还是退回城内。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呀!”衙役黄有贵见对方堵着城门,不高兴的说道。
“哦,好,好。”
赶车的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牵着牲口的缰绳,想要让牲口往后退,退回城内。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黄有贵见到车夫的行径,脸色一沉,说道,“老子是让你抓紧出城,难不成你还想再交一次出城费。”
车夫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拉着牲口嘴边的笼套往城外走。
许家的马车很快出了城门。
黄有贵看着离去的许家马车,撇了撇嘴,道:“许家怎么弄了这么一个蠢货赶车,早晚把车赶沟里去,呸!”
说着,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头,真的就这么把人放出城去?”一名白役凑上前,担心地说。
衙役黄有贵收回目光,看了说话的白役一眼,道:“怎么?好处不想要了?你不想要老子还想要呢!”
“不,不,小的当然想要,可刚刚那位陈总兵可是让咱们关上城门,不准百姓出城,现在咱们把人放出了城,回头陈总兵知道了,小的担心头您不好交差。”那白役说道。
听到这话的黄有贵哼了一声,道:“你懂个逑,老实去收出城费,关不关城门自然有老子来做主。”
那白役见黄有贵恼火了起来,灰熘熘的跑去收出城费去了。
有了许家的马车出了城,这让拥挤在城门内的百姓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过,高昂的出城费还是拦住了不少人,大部分穷苦百姓根本拿不出一百个大钱,更不要说一家人加起来不止一百大钱。
有百姓跪下哀求,希望守城的差役们能够可怜一下他们。
可惜在银子面前,慈悲是最廉价的东西。
白役们不仅没有发善心,反而为了立威,对一个苦苦哀求的百姓拳打脚踢,让其他想出城的百姓明白,想要出城只有交出城费这一个途径。
打人立威之后效果很明显。
不少百姓从出城的队伍中退出,带着一家老小不得不返回城里。
但也有一部分百姓强咬着牙,为一家人能够出城逃难,掏了这笔出城费。
好在穷人坐不起马车,行囊都是自己背着,顶多有辆独轮车推着出城。
即便如此,也很快让黄有贵面前的箩筐里面堆满了收取到的出城费。
尤其像许家这样的大户,基本上都是乘坐马车出城,而且很多人家不止一辆马车,加上随行的下人和丫鬟。
可谓是银子收的手软。
“叛匪来了,叛匪来了!”
黄有贵这边正守着城门高高兴兴收受出城费的时候,城中的方向不知道是谁喊起叛军来到来的消息。
原本东城门这里还算稳定的局面,被叛匪到来的消息一下子弄得炸开了锅。
驾!驾!
一辆大户人家的马车冲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朝着城外冲过去。
面对直直撞来的马车几名白役选择了从心,老老实实躲到一旁不让,不敢与马车硬碰硬。
眼看着马车出了城而束手无策。
“怎么不拦着,你们怎么不拦住呀!”黄有贵看着马车就这么出了城,一脸的肉疼之色。
在他眼里那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令人夺目的银子。
白役们没有理会黄有贵的埋怨。
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杆称。
他们不过是衙门里最低等的白役,人死了怕是这些出城费就没有自己的份了,就算人不死,只是断胳膊断腿也不值得去做。
别看出城费收了不少,可最后能落到他们手中的没有几个,根本不够请大夫用汤药的开销。
城门内其它的马车见到有马车闯了出去,也都有样学样的往城外冲去。
许多正不知道怎么出城的百姓更是一拥而上,推推搡搡的往城外跑。
场面陷入混乱,几个白役已经无力阻拦出城的百姓。
“头,快走了,这里彻底乱了。”一名白役凑到黄有贵身边,想要帮着黄有贵一起抬着桌上的箩筐离开。
黄有贵也明白眼前这样的局面已经不容他继续收取出城费了。
虽然心疼还有这么多的出城费没能收到手,但也清楚城门这里不能留了。
趁着百姓目光都在出城上面,他带着身边的白役抬着装满了铜钱的箩筐开熘。
他也担心再不走,会有百姓盯上他好不容易收到手的出城费。
本就不大的城门,众多百姓和马车挤到一起,都想要快一点出城,可越是想要快些出城,越是挤成一团,远不如交出城费时出城的速度快。
不过,黄有贵顾不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