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二话不说,他直接抱着那柄古拙汉剑,走到了寝宫门口。
待到床榻边缘只剩下周宁和蹇硕两人以后,刘宏紧紧地攥住蹇硕的双手。
他定定地看了蹇硕好半晌的时间,最终满脸悲戚神色地说道:“朕这一次,恐怕是挺不过去了!
可怜朕的两个皇儿,尚且年幼,根本不足以支撑着大汉江山。
对于皇子辩,朕到是并不担心,他的背后有着何进作为依靠。
朕崩殂以后,何进定当会保护他周全。”
说到这里,刘宏自嘲一笑,他继续说道:“只可惜,皇子辩生性懦弱胆小,一点也不类朕。
而何氏一族又嚣张跋扈,朕是绝对不会让皇子辩继承这大汉江山的。
如若不然的话,想来又将会是一个惠帝出现。
朕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刘家的列祖列宗?
皇子协到是机敏聪慧,朕相信他成长起来以后,能够承担住这社稷大任。
唯一的缺点,便是皇子协背后无甚外力可以依靠。
因此这些年来,朕一直有意扶持董氏一族,为得就是给协儿带来几分助力。
只可惜,一场黄巾暴乱,彻底地打乱了朕的部署。
而且朕的身子骨又如此不争气,恐怕是无法扶持协儿继承大统了。”
说话间,刘宏攥着蹇硕的手掌,愈发用力了起来。
他继续出声说道:“现如今朕病入膏肓,已经无力回天了。
朕眼下所能够依靠之人,唯有爱卿你了。
除了你可以用手中的兵马,帮助皇子协登上帝位之外,朕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和依靠。
务必,务必要让皇子协登上帝位,成为大汉的皇帝。
爱卿,你要守着他长大,护他周全。”
蹇硕跪倒在刘宏的床榻前面,他泪流满面地叩首说道:“微臣深受陛下隆恩,纵使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
还请陛下放心,微臣就算是搭上了这条性命,也一定要护得皇子协登基继位!”
“嗯!”
刘宏很是费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视线转向了周宁的身上。
此时此刻,刘宏看向周宁的目光当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几个呼吸过去以后,刘宏缓缓开口说道:“朕到是没有想到,爱卿你竟然会有如此高深莫测地修为实力。
就连那史道人,都险些被爱卿一刀斩杀!”
前段时间,史道人在洛阳城外,半路截杀周宁和蹇硕失败以后,周宁并没有下达什么封口令。
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
即便周宁、蹇硕、曹操他们三人,以及他们的部下,皆尽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三缄其口。
可是史道人终究还活着,而且何进的大将军府之内,也同样有不少人知晓些许地情况。
这段时间一来,刘宏一直将何进视为心腹大患,他又怎么可能不关注大将军府的情况。
至于说刘宏凭借何等手段去监视何进的大将军府?那自然是汉室传承了数百年的绣衣直指。
别看周宁乃是执掌绣衣直指的御使,但刘宏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绣衣直指的权利,皆尽交到周宁的手中。
洛阳城内,尚且有一部分绣衣直指,独立于周宁的掌控之下,那些人便是王越的徒子徒孙。
何进在前段时间,突然间搬到了北军五校的大营之内居住。
这个情况,自然是被王越手底下的人所探查到。
经过了数天的秘密探查,刘宏在最近这一两天,发现了史道人前去截杀周宁和蹇硕,最终反被周宁重创逃遁的事情。
原本刘宏还准备在今日召周宁入宫诘问,结果因为何进的逼宫,直接打了刘宏一个措手不及。
身体情况愈发垂危的刘宏,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过多地为难周宁,以免得将周宁逼迫到何进的阵营当中。
刘宏的心里面十分清楚,周宁既然能够重创史道人,那么最起码也是一尊不亚于王越的绝巅强者。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宏眼下看向周宁的目光,方才会如此地复杂。
在刘宏看来,周宁担任绣衣御史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可他从来都不曾展现过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种情况,自然是使得刘宏的心里面,生出了浓浓地忌惮之意。
倘若刘宏仍旧处于健康的状态,那么他绝对会问责周宁,然后恩威并施将其彻底收服。
就如同眼下的王越那般,为他这位大汉天子效命。
可是现如今,刘宏自己都没有几天的时间可活了,他又那里胆敢去过多地逼迫周宁呢?
“陛下谬赞了!”
迎着刘宏的时间,周宁微微拱手,缓缓出声说道。
“朕这可不是什么谬赞!”
刘宏费力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要知道就算是王师,也不可能那般轻而易举地重创史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