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区,琉璃塔33层。
极度的恐惧让苏贤良的肾上腺激素飙升,他甚至忘记了大喊,只在喉咙里发出了一丝不明意味的“咯咯”声。
昏暗的灯光下,桑墨的五官开始扭曲,一双眼睛偏离原本的位置,变得一高一低,眼球也开始横向的转动,漆黑的童孔瞬间转到背面,只留下了渗人的眼白。
与此同时,苏贤良的背后也响起了脚步声,那是僵硬的鞋底踩在年久失修的地板上,所发出来的空洞响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苏贤良也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而他也终于在恐惧中突破了极限,成功觉灵,进而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苏贤良顿时爆发出了所有的力量,向门口跑去,只恨爸妈为什么没给他多生了两条腿。
可桑墨却没有放过他,而是直接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手臂和脚踝都扭曲了成了诡异的形状,像是蜘蛛一样,以舞蹈生下腰的姿势,手脚并用的向苏贤良追去。
桑墨爬动时,那关节发出来的嘎嘎声,就像是索命的丧钟一样,让本就诡异的房间,凭空多了一丝有若实质的寒气。
“你不要过来啊!!!”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在空荡的房间里,传来了回音。
可现在整个房间都被灵暗构建出的灵气屏障包裹,就算他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发现。
……
林川就站在房间的角落,欣赏着这渗人的景象。
旁边的狄野整个人都已经麻了,只是跪坐在墙角,像个鸵鸟一样,恨不得把头都埋进裤裆里。
眼看着苏贤良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林川总算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他抖了一下手腕,无名的丝线便如灵蛇出洞一般,分成了两股,把苏贤良和桑墨都束缚了起来。
林川没有理会惊恐的苏贤良,和嘶吼的桑墨,而是直接跃上了二楼,把那盏很精致的台灯拿了下来,这才走向了二人。
灯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也让他们看清楚了林川脸上的笑容,林老板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挂上了那“温核”的笑意。
桑墨在看见那盏台灯的时候,惨败的童孔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血色。
林川看着狰狞的桑墨,无比好奇的说道: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存在,但这事不着急,现在是讲故事的时间,苏贤良,给你个机会,把故事讲好了,就能活下去。”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贤良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眼里也是藏不住的惊恐,偏偏嘴还挺硬,到这时候,还摆出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唉,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我的任务是杀了你,既然你没什么好解释的了,那就上路吧。”
林川叹了口气,很可惜的摆了摆手,束缚着苏贤良的丝线瞬间收紧,在他的身上压出了一道道血线。
晶莹的血珠就挂在丝线上,泫然欲滴……
“啊!!”
苏贤良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让对面桑墨一直在混乱转动的眼珠都停了下来,眼睛写满了畅快。
“我说!我说!”
林川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灵暗遴选宿主的眼光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认不清现状的人,就算是有了系统也是白费,苏贤良但凡长点脑子,也不知道多遭这么一份罪。
持续收紧的丝线总算是停了下来。
林川也从这位苏主任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
故事还得从桑墨的父亲桑庆军说起。
这位单亲爸爸是一个优秀的荒野猎人,经常出入第八区附近的那几个禁地,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在第八区攒下了一份家业。
桑墨虽然没有感受过母爱,却在父亲的宠溺下,过着十分富足的生活,再加上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哪怕是在那种鄙视链清晰的私立学校,也收获了很多朋友。
父女俩的生活虽然算不上精彩,却也十分的幸福。
直到大半年前,桑庆军的狩猎队伍在荒野中,从黑市商人的手里救下了苏贤良,
这父女俩的噩梦也就此开启了。
对于桑庆军来说,救下苏贤良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过要从苏贤良的身上拿到什么回报。
毕竟那几个黑市商人都是通缉榜上的常客,就算没有苏贤良,那些人头的赏金也足够狩猎队伍出手了。
但苏贤良却摆出了一副知恩图报的样子,很快就成了桑庆军的挚友。
桑庆军也因此染上了赌博的习惯。
习惯了出生入死的人,赌性都很大,他们总是可以很快的适应赌桌上的波谲云诡。
毕竟桑庆军每次进入禁地,都是在用命赌温饱,再加上苏贤良有心做局,前后不过一个礼拜,他就在赌桌上把前半生奋斗出来的积蓄,翻了一倍。
不过桑庆军也不是个傻子,这钱来得实在是太过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