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洪易睁开双眼,一张白毛狐狸脸占据了自己的视线。
“妖!”
他勐然移开身子,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只人立而起的老狐狸。
这老狐狸白色纯白,像人一样站立,后肢着地,前肢像是有着无形的大袖般揣着,一脸的和蔼可亲。
没错,从这只老狐狸脸上,洪易奇异地看出了和蔼可亲,还有读书人的儒雅。
“小先生,你被那邪说沦语的意念给冲昏了头脑,可是涂老在这一直照顾你,你这样可是失礼了。”
先前所见那少女从外边走来,带着一丝调笑说道。
洪易这才有心去看周遭,只见他现在所处之地,乃是一处石洞。内中又大又宽广,足足有五六百步方圆,高也有五六人高,恍如殿堂。
凿在石壁上的一个个小洞内点着一盏盏灯火,四面还摆放着一座座书架,上面放着数不胜数的典籍。
这般场景,当真和他所设想的妖窝相去甚远。
并且,他也在同时想起了先前的境遇。
黑衣儒生,宇宙二篇,传输入脑的信息让他难以承受,在黑衣儒者离开之后,洪易因为头晕和岔气直接昏了过去。
若非这位姑娘相助,说不定自己就直接倒在那冰封的院落里了。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没人管了,就算不被冻死,也要生一场重病。
想到这里,洪易挣扎起身,向着少女行了一礼,“多谢姑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以待日后报答。”
“唤我元妃便可,”元妃的笑容澹下来,转为正色,“我也是恰好路过,顺手可为,你不需多加记挂。相比较我,你倒是麻烦了。和那邪说沦语扯上关系,日后的麻烦可少不了。”
“邪说?沦语?”洪易念叨着这四字,只觉一股离经叛道的意思扑面而来。
“邪说沦语,当今天下最受儒家忌恨的狂人,”元妃说道,“此君自十几年前横空出世以来,手染性命无数。自言要为儒家清理门户,肃清上下,儒者中凡有作奸犯科者,都逃不了此人的制裁。十几年间,光是死在他手中的朝廷大员都不下于双掌之数,至于其余的官吏文人,更是数不胜数。
这般举动,自然是受到文人士子的忌恨,可以说在大乾,便是得罪了皇帝都不及此人惹人恨。”
“朝廷如今正处盛世,难道就任由他逍遥吗?”洪易不由问道,“便是那千年不倒的大禅寺,不也被朝廷被灭了吗?”
他有想过那邪说沦语是何等厉害,却从未想过对方会做出这等大事。
士农工商中,士为当今天下的权力层,便是放诸于元突、云蒙等国,这层次也不会变化。得罪了皇帝尚还算好,得罪了士人阶层,那几乎可说是寸步难行了。
可那邪说沦语非但不难行,反倒是逍遥的很。
“且先不说那邪说沦语也是一顶级强者,就说他的背后,可还有着那位天下第一人撑腰呢,”元妃摇头道,“太上道宗主梦神机,此人镇压天下数百年,据说大乾的太宗、高宗之所以如此短命,便是此人出手。有他在,邪说沦语死不了。”
说到这里,元妃又是话锋一转,道:“不过近年来一直传闻那梦神机要渡第八次雷劫,届时怕是会有一场大变。这天下间可是有不少高手苦梦神机久矣,届时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趁机出手对付。”
洪易虽对元妃后面那句话听不是太懂,却也能听出梦神机的厉害来。
想想这等风云人物,少年人不由心生向往之意。若是他有这般实力,还需要忌惮洪府中的那些个夫人,还有那些狗仗人势的丫环仆人吗?
不过在心生向往之余,洪易也对梦神机和邪说沦语的行为有些不敢苟同,心中隐隐反对。只不过他现在终究是一个普通人,和这等风云人物有着天壤之别,有些话说出口,也不过是徒增笑料耳,是以也就在心里想想。
‘对了,修炼。’
洪易突然想起先前被强行传入脑海中的无数文字,心中不由动念。
刹那间,便有文字在脑海中排列,当前二字万分显眼——《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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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说沦语化作一道长虹飞上天穹,飞掠之间,陡然一个闪烁,便已是完全消失了踪影。
下一瞬,眼前天旋地转,已是换了一片天地。却见无数电蛇横空乱舞,雷声轰隆,在广阔却单调的世界中传荡。
一座蓝紫色的水池映入了邪说沦语的眼中,无数雷水在池中流淌,外溅的水花化作了漫天狂雷景电。而在这雷池之上,太上道的宗主凌空盘坐,镇压无穷雷霆。
邪说沦语落在雷池旁,向着楚牧行了一礼,道:“宗主,‘宇宙二篇’已经送到洪易手上了。”
凌空盘坐的身影徐徐睁眼双眼,带着温和,不显漠然的眸子落在邪说沦语身上。下一瞬,邪说沦语只觉先前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在脑海中闪烁而过,一瞬间,他便如同再度经历了先前之事一般。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