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说说那位法国的彼得医生吧,对了,把他的名片递进来。”
坐在旅馆里等着“愿者上钩”的裴湘听完管家莫里斯的来意后,并没有马上答应给阿丽亚·米德尔顿看病。
主卧内的阿丽亚·米德尔顿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
“是的,那位老先生确实是来拜访安德鲁·米德尔顿先生的。但我认为,他要拜访的那位故友,其实并不是现在的安德鲁·米德尔顿先生。”
“夫人,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我想,这里面可能存在一个令人遗憾的误会。”
对于演戏,她一向敬业。
“你这样一说,倒是能说得通了。而且,咱们现在住的这幢房子,确实是上一代安德鲁·米德尔顿的产业。那位彼得先生能够找到这里来,应该是安德鲁叔叔告诉过他这个地址。”
面对女主人的责问,莫里斯管家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夫人,我深切了解伯爵夫人晚宴的重要性,同您一样心急如焚。”
莫里斯管家托着银盘走进室内,发现一向强势自信的女主人此时正坐在飘窗的阴影中,用半透明的亚麻帘幔遮挡着大半个身形。
“迪恩医生是外科医生,对吧?”
最后,迪恩医生向阿丽亚推荐了另一位同行。
所以,在“初闻”故友安德鲁·米德尔顿已经去世了的噩耗后,她立刻流露出了一种独属于老年人的怅惘与落寞,一阵长吁短叹后,她坐在高背扶手椅子上沉默无言。
“伦敦的琼斯医生也许会有些独到的见解,如果他也不能对症下药的话,夫人,我敢担保,整个英格兰的医生都不会有更好更稳妥的办法了。”
“我亲自去请,夫人。”
这时,阿丽亚·米德尔顿想起了那位来自法国的彼得先生。
一位意外的拜访者让阿丽亚·米德尔顿暂时忽略了自己的病情,跟着管家感慨了几句。不过,当她多做了几个表情后,脸上的刺痛感卷土重来,顿时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糟糕。
更让阿丽亚失望的是,迪恩医生并不敢保证,他的药能让患者在伯爵夫人的晚宴前痊愈。
“尊贵的夫人们就是喜欢这样大惊小怪,当初我在宫廷……咳咳,哎,多少人命在旦夕呢,都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脸上长了疙瘩,
“这是个骗子。我的丈夫安德鲁从来没有去过法国,我也没有听说过他有这样一位年长的朋友。莫里斯,你一直跟在先生的身边服务,难道连他去没去过法国都不清楚吗?”
莫里斯管家叹了一口气:
“战争造就了太多的分离,那位远道而来的彼得先生大概没有预料到……如今这种情况,唉!”
“住在这附近的迪恩医生怎么还没到?”
“莫里斯,派人去请彼得先生,既然英格兰的医生不能让我完美地出席伯爵夫人的宴会,那我就向来自欧洲大陆的医生求助。”
阿丽亚立刻就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认识的是上一代的安德鲁·米德尔顿?”
“莫里斯,我必须准时参加沃尔波尔伯爵夫人的晚宴,这件事非常重要,涉及到安德鲁的前途和我的社交地位,你明白吗?”
等他说完,阿丽亚·米德尔顿忽然冷笑一声,她气愤地说道:
半晌,他才收敛起眼中的悲色,用一种压抑着的平淡语气,向莫里斯询问老朋友的安葬之处。
管家将银盘放到阿丽亚·米德尔顿的附近,然后低声重复了一遍从听差那里得到的信息。
“是的,”莫里斯管家微微颔首,“先生的一位叔叔就叫做安德鲁·米德尔顿,不过他很早就过世了。他年轻的时候去过欧洲游学,结识了不少朋友,后来战争爆发,咱们这边同欧洲大陆的关系很紧张,私人信件往来不易,许多人就中断了联系。”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迪恩医生终于赶来了。
不幸的是,诊断的结果依旧让人失望。
说到最后,这位管家竟然生出一种错觉,就是只要这位彼得先生愿意出手,他家夫人的脸必然会恢复如初,生生忘了这只是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于是,阿丽亚·米德尔顿又连忙派人去请琼斯医生。
“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夫人。”
可惜的是,迪恩医生对阿丽亚脸色的疙瘩肿胀束手无策,他只能说些静养忍耐的话,开一些常见的治疗皮肤病的药膏。
莫里斯管家连忙拦下了准备离开的“彼得先生”,说尽好话,请求他去给安德鲁·米德尔顿夫人瞧病。
“误会?”
“夫人,这是彼得先生留下的身份名片。”
“是的,夫人。”
经过了三催四请,裴湘终于带着一脸的不耐烦离开了暂住的旅馆,“不得不”去治疗他瞧不上的小病小灾。
”
显然,他打算立刻动身离开这里,转道去米德尔顿家族墓地看望长眠的友人。
阿丽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