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凛冬城已经是寒意凛然。
瑟瑟秋风每吹过一遍,仿佛气温便下降一度。
坐落在凛冬城最高处的狮吼堡,外墙上更是已经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城堡的后花园在寒意的侵袭下已经是遍地萧瑟,但好在花房中还保留着缤纷的色彩。
这座花房面积不大,但确实用天然水晶搭建而成,明媚的阳光透过水晶穹顶洒遍整个花房,一条铜管将花房环绕了一圈,不时有温热的水蒸气从铜管表面的细小孔洞中喷射而出,让整个花房温暖如春。
只有这样,才在万物凋零的深秋,保持了一份难得的勃勃生机。
花房中数量最多的便是血蔷薇花。
自从银月城一行回来后,血蔷薇便成了这座城堡的女主人最喜爱的花朵。
一簇簇傲然怒放的血蔷薇,让整个花房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就在这片“火焰”中,薇拉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面前的盆栽。
她穿着宽松的雪白长裙,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行动,但薇拉还是谢绝了侍女的帮助,亲自修剪着枝条。
此时的薇拉眼神明亮而专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挺拔秀美的鼻梁和微微抿紧的红唇透出一股娴静秀美的气质,因为怀孕而略显丰腴的身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片刻后,她放下剪刀,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嘴角边也绽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这份纯净而甜美的笑容, 仿佛让花房外呼啸的秋风都因此而安静下来。。
但很快,这抹笑容又消失不见。
薇拉怔怔的凝视着面前的血蔷薇, 秀美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一旁的侍女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
自从加西亚侯爵的死讯传回到凛冬城, 薇拉就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但她也知道这样对腹中的孩子不好,总是试着用各种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啪嗒。
一滴晶莹的泪滴在鲜红的花瓣上摔成粉碎。
“夫人……”
“我没事。”薇拉接过侍女递来的丝巾,迅速擦拭掉眼中的泪水, 一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一边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管家走进花房,然后又迅速将房门关上,不让屋外的冷空气吹进来。
“巴斯蒂, 有什么事吗?”
管家微微俯身, 道:
“夫人, 圣查普曼公爵大人已经进城了。”
薇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丈夫已经改姓了, 随即一脸惊讶道:
“这么快?他怎么也没有派人提前来报信呀?”
说着, 她就匆匆往外走。
管家却劝阻道:
“夫人, 圣查普曼公爵之所以没有提前报信,就是不希望您去迎接呀。毕竟您有孕在身,还是在这里等吧, 圣查普曼公爵应该快到狮吼堡了。”
“那我去城堡门口等他。”薇拉说着便往外走。
管家无奈,只得让侍女搀扶着薇拉。
一行人还没到城堡门口, 就遇见了归来的柯林。
薇拉顿时又红了眼眶, 快走几步,如乳燕归巢般扑进丈夫的怀里。
柯林小心地环抱住妻子, 没怎么敢用力,口中道:
“我们快进屋吧, 外面风大。”
薇拉抬起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呜咽道:
“父……叔叔的遗体呢?”
柯林心疼地帮妻子擦掉眼泪, 又亲吻了她光洁的额头, 道:
“我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加西亚侯爵的棺柩估计还要等个两三天才会到。”
薇拉这才点点头,在柯林的搀扶下往城堡走去。
“加西亚侯爵的事情……我很抱歉。”柯林环抱着妻子走在长廊上,语气低沉, “我知道他对于西境撤军的事情心怀愧疚,也曾在风暴要塞外劝阻了他的自杀行为,但没想到……”
“这个不能怪你。”薇拉依在柯林怀里,“其实在听到撤军的消息时,我就预料到父亲恐怕不会继续苟活下去了。他太骄傲,太孤单,也背负了太多……
而且,我越来越觉得,当初父亲采取这种虽然有效但却格外极端的策略时,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以身赎罪的准备,甚至,这或许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我一直都觉得,父亲他……有严重的自毁倾向……”
“自毁倾向?”柯林诧异地看着妻子的侧脸。
“是的。自从我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父亲真正开心的笑过,别人都觉得他本性孤傲,不易相处,但我却从祖母哪里得知,父亲他并不一直都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父亲是很活泼开朗的,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