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的内堂里,宾客散后,孙鑨、孙铤、孙錝和孙鑛聚在一起,正质问吕夲。人才刚接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除了孙鑛了解缘由,沉默不语,其余三个全都是口诛笔伐,虎视眈眈。
“四位贤侄,此事突然,我也不知儿媳为何服毒自尽,咱们还是先安排后事吧,可好?”吕夲看着孙家四兄弟,后悔自己没多生几个,不然也能帮帮旁边失魂落魄的吕兑说几句话,无论什么原因,死在他家,终究是吕家的责任。
孙錝见到吕兑上来就是一记右勾拳,打的吕兑脸上红青,幸好被孙鑨和孙铤拦住,不然此时绝对鼻青脸肿。老婆死后,孙錝的脾气渐大,下手便没个轻重。
吕夫人见吕兑受伤,立刻护住,心疼的帮吕兑查看伤口,让人去取药。按照一个母亲的性子,敢打她的宝贝儿子,这时候早该暴起,让人赶孙鑛四兄弟离开,只是这次却罕见的沉默,以为杨氏找她商量孙镮和吕兑的事儿时,因为见吕兑伤心难过,出了馊主意。
“人死为大……”孙鑨也知道此时不是质问的时候,准备劝解怒火中烧的孙錝和孙铤,却被一声突兀的大喊中断。
贾珏回来了?听到这声音,孙鑛立刻起身,往外面而去。
“老爷,不好了,荣国府的贾珏少爷打上门来了,把门都踢碎了,拦不住啊。”一个老仆慌张小跑到内堂,额头上出着微汗,见有人强闯,他立刻叫来护院上去阻拦,却被一脚踹翻在地,长驱而入。
吕夲听了,赶忙带人也转入前堂。
贾珏已经收了手,不然那些护院可不是简单被踹翻痛叫了,一个个都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剩下的护院小厮忌惮的一步步后退,不敢上前,他趋步走进前堂,见堂内竟然挂起白绫,真想一把火给烧掉。
“你可回来了。”孙鑛从后堂出来,本来是带着些高兴地,可是一步步走着怒气升腾,抓起贾珏衣领,厉声喝完问:“姐姐已经死了,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孙鑛跟孙镮关系很好,长姐如母,平时孙镮对他很呵护,零花钱不够了都是孙镮拿自己攒的银子给他,叮嘱他少喝酒,别结交狐朋狗友,没事儿多看书。因此寐云写信让他交到孙镮手里的时候,孙鑛毫不犹豫照办,还在孙母前有所劝解,只是杨氏打岔,没起到作用。
“文和,你先带我去看看文瑶吧。”贾珏没有拨开孙鑛的手,知道他心里也是难过才会如此。
孙鑛晓得贾珏同样悲伤悲伤,只是强自镇定,明白贾珏是要见孙镮最后一面,最后叹了口气,说:“跟我来吧。”
不过刚走没两步,就被出来的吕夲挡住去路,刚才的话吕夲也听了个六七,大概有了些猜测。
他本来还对孙升有些抱怨,养的这女儿竟然如此不良,此后他一定会被同僚诟病,流言蜚语不断。听了贾珏和孙鑛的对话,这抱怨消散了些,看来孙升在吕家和荣国府选择了吕家,他们这些科考出身的,本来就跟勋贵不是一路子,何况贾珏还是庶子。
吕夲向来对勋贵子弟看不起,尤其是宁荣二府,一个个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听到贾珏竟然要见已经过门的孙镮,先前如何他不管,现在孙镮是吕家人,远处还有家奴痛呼,冷视贾珏:“贾公子强闯我府怕是不妥,若不给吕某一个交代,便要叫衙役拿你了。”
“交代?”贾珏冷笑,路上他仔细思量,从寐云一字一句的叙说里肯定有人搞鬼,日后他都要查清楚,一个都不放过。
贾珏直视吕夲,走到吕夲前面,说:“吕夲,我与文瑶情意相投,本就要找个机会让家父找媒人上门,只是突然有事离京而已,竟被你们钻了空子,还用上小人手段,我不让你们吕家给我个交代就已是开怀,你还要问我交代?”
“你个竖子,竟敢直呼本官名姓,来人呐,送贾公子出去。”吕夲气急,不说贾珏这一通话传出去会让吕家名声受损,孙家要是信了,也会跟他过不去,至于贾珏的态度,只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贾珏所说小人行径很可能是真的,前段时间吕母和杨氏过往频繁,常去一个尼姑庵溜达,妇道人家的事儿他并不多问,此时想来,怕是在密谋什么。
屋外的小厮们畏缩不前,那些被贾珏伤了的还在叫唤呢,迫于主子的命令,三个小厮被后面的一推,进了堂内,
“愣着干什么,请他出去。”吕夲看到小厮护院如此害怕,旁边孙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又看着,真是颜面扫地,怒吼一声,气血上涌。
“贾,贾公子,请您出去吧。”一个小厮畏惧的抱拳请求。
贾珏没理他,只是看他一眼,冷厉中带着杀气,作势要踹他,那小厮赶忙慌张后退,他轻笑一声,先与孙鑨三人行礼,他们面色不一,在思考贾珏刚才的话。
“今日多有冒犯,还望恕罪。”贾珏行完礼,让孙鑛带他去找孙镮。
三个人奇怪的相互看看,你不冒犯的是吕大人,跟我们道歉做什么?
吕夲见贾珏忽视他,如入无人之境,挡在贾珏身前,怒火冲天:“我看你敢。”
“不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