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内,依靠林如海给的官方印信,城卫才打开铁闸允许入内。贾珏等在一处客栈休息了一日后,找人安排好车马,准备出发。
通州卫本有一卫,后又调集三千三百人补充守卫,以抵挡在京野周围肆虐的鞑靼骑兵。
经过一日的了解,贾珏才知道此时北直隶的详细情况,自从古北口被破,又经历三路大军被干掉两路,如今保定军驻守顺义,仇鸾带着他的军队驻守在通州城外白河阻挡俺答南下,另有京营在京城四周警戒。
不过各处都是据守城池,听从严嵩的“饱敌”提议,只要俺答汗这头狼觉得掠夺的物资够了,就会返回草原。
城外的黎民非常的惨,基本上成为了鞑靼的盘中餐,时常有村镇被鞑靼的偏军掳掠,民者十不存一,贾珏解决掉的图勒就是那天游走的鞑靼军之一,活着的人一部分逃到通州城,一部分往南而去。
因为此时无可用之人,丁汝夔那厮还活着,仍然管调文武会兵者。好在正坤帝不是傻子,用上了保宁候以及一些武举出身的高官管理视察京营,与鞑靼对抗。
现在京城已经征召武举应试考生参与守备,这就好像你让刚服役的大头兵拿着枪上战场,完全是送人头的行为,可见京城里的守备已经废弛到何种地步。
“来人止步。”
贾珏这一行三辆华盖大马车,后面辎重马车四辆,两队小厮骑马随行,堪称一个浩荡,老远城卫将官就注意到了,神情警惕。
昭儿下马,拿出来林如海给的官凭印信上去递给询问的守城将官,模样恭敬。
那将官原本脸色严肃,此时鞑靼已经让各部草木皆兵,除了警惕城外,还要管理城内百姓,防止有哗乱产生,更要警惕曾经的土木事件,那可是个大教训。
看了印信,将官转而面带微笑,越过昭儿上前,对着贾珏和贾琏抱拳,亲和的说:“原来是贾家的姐夫和世弟,我叫王谦,家父王子云。”
贾珏和贾琏对视,王家人多了,嫡系他们知道,可是偏房就不知道了,这个若是真的,大概是不出名的偏房,虽然偏房地位低,也不能怠慢了,于是下马行礼问好。
世家总在,虽然明面上的世家早就不存在,可是暗地里盘根错节,其实依旧存在,只是没有以前那种世家相护的意识,嫡庶之别又加深裂缝,没那么牢固罢了,谁能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世兄”呢。
“三位此时出城可不妙,这鞑子经常在四周劫掠,防不胜防,尤其有个叫图勒的,更是手段残忍,所过之处片甲不留,要是遇上了,恐怕性命不保,还是呆在城内为好,等战事平息再回京里。”王谦建议说。
图勒?贾珏沉思,昨日里解决的那个蛮子将军好像被叫做图勒,后来直接被自己烧掉了。
他不知道,因为图勒之死,此时白河边俺答领着大军正在跟仇鸾对峙,向他寻仇。仇鸾还问自己下属有没有人来报,是那一部士兵干掉了图勒,这可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图勒作为俺答阵前名将,杀了他不少兵卒将领。
可惜,并没有人报告。
贾珏解决了图勒和他的亲随后,并没有管剩下杀虐的蛮子,杀掉敢于觊觎林妹妹,要抢女眷的图勒就行了。且除了他,一行人都是凡夫俗子,死了,可就是真死了。
“多谢王兄提醒,只是此番必须回去,距离京城不过二三十里,想必不会那么巧的。”贾珏假装略做沉思后回答。
贾琏和薛蝌都没有说话,显然是等他做主,薛蝌当时没有在船外,但是从船楼窗户缝隙里,见识到消失的众人,猛地擦自己的眼睛好几下。后听他的护从添油加醋的解释,对贾珏惊为天人。
呆在这里有个屁用,通州卫原本五千人,抽调后只有一千人守城,而京城有六七万人守着,哪里安全一看数字就明白了,之所以没出事,不过是仇鸾在白河旁驻扎,要是仇鸾自顾不暇,那可难说。
何况他准备赚点军功,遇不到蛮子怎么赚,昨日里费了好大功夫,才画了二十张斗部符箓出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王谦没想到贾珏等竟然不怕残忍的蛮子,面上也毫无惧色,目光来回在贾珏一行身上扫视,看到那些骑马的小厮随从都腰跨大刀,又劝解说:“鞑子素来善战,可不是咱们府里的护从可比,否则就是白白送了性命啊。”
“世兄不必劝解,我武举人在身,这点事情还是晓得的,世兄只管开城门就好。”贾珏语气果决坚定,自信的笑着说。
僵持了片刻,贾琏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王谦见贾珏执拗,显然自己劝解不了,都说贾府世风日下,果不其然,这可都是嫡脉,竟然也如此不知道深浅,于是提议派遣五十人护送。贾珏推辞不下,只能应允,否则王谦就不让他们出城门。
出了城门,贾珏回头看城墙上的王谦,感谢的挥手作别,有些感慨的回头对贾琏说:“不愧是舅父家,这位谦世兄可谓是古道热肠,好人呐。”
“以前不曾见过,好像听过你凤姐姐提过一嘴,时间太久记不得了,现今看来舅表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