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铃兰问:“今日什么日子?”
南蕙默了,缄口不再言语。
乔茱道:“主子,今日是腊月十四。”
腊月十四,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对了,今日是皇长子受封诚王的日子。可是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戚铃兰恍惚又想起前世今日,她独自一人去诚王府赴宴,听到那些个大逆不道的话,回来之后和陆之珩有了误会。
前世今日,陆之珩也不知去了哪里,很晚才回来。往后的那些年她与陆之珩关系冷淡,自然不曾关注他几时走几时回。
南蕙不是安分性子,问她是不可能问出来了。戚铃兰一把抢过她手里提的宫灯,转身便往大门走去。
乔茱一惊,猜到她这是要去寻太子殿下,可她身上就穿着寻常衣裙,连件厚衣服都没披上,如何能扛得住腊月寒冬的夜晚清寒?她急忙回书房内取下架子上挂的狐皮大氅,快步追上去:“主子!主子好歹披件大氅,别着凉了!”
戚铃兰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由着她追上来。汪富海听到声音一回头便迎上她的目光,忙低头问安。
“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太子殿下为何深夜不归?”
汪富海心下一惊,低声道:“主子,不是奴才有心隐瞒,实在是此事……此事为宫中禁事,陛下曾下过圣旨不许任何人提起。”
“太子在德政殿?”
“不,不在。”
“金极殿?”
“也不是……”
戚铃兰连着猜错两次,没急着再发问,沉下心来思索片刻,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个地方。
“奉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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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9章
◎三更◎
汪富海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戚铃兰往前迈了一步,停顿须臾后又撤了回来。
“主子要去寻太子殿下吗?”乔茱见她似是进退两难,小声问了一句。
戚铃兰将手里的宫灯递给她,扭头回了院里,“罢了,回寝殿吧。”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今日应当是先皇后的忌辰。
她原先也有过疑问,为什么宫中不避讳提起先皇后,云氏在朝中也没有受排挤的迹象,却从来没人说过先皇后的忌辰是哪一日。历朝历代元后早逝,皇帝会在元后忌辰当日祭奠先魂,当今陛下却从来没做过这些。
这个问题,东宫的下人纵使知道也不敢告诉她。她只能问陆之珩。
可陆之珩会告诉她吗?她又真的有非问不可的理由吗?
还未到子时,寝殿内的灯便依旧亮着。乔茱端了碗安神汤进来,轻手轻脚地送到戚铃兰身边。
“主子,殿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您先歇下吧。”
戚铃兰看了一眼她端来的汤,摆了下手说:“不用这个,我能睡着,熄灯吧。”
乔茱应了声是,将安神汤放在一旁,转身去吹灭两侧的烛火。
寝殿骤然暗了下来,戚铃兰刚要撤去靠枕躺下来,就听见外间门口发出“吱呀”一声。
乔茱还未出去,听到声音也愣了下,扭头便看见陆之珩的身影,忙屈膝行礼:“太子殿下。”
“下去吧。”陆之珩脱下外衣,走进内室,坐在床榻边。等乔茱离去关好门以后,他才轻轻抚了下戚铃兰的发丝,说:“南蕙跟你说了我子时后才回来,怎么还傻傻等着?”
戚铃兰道:“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到这会儿了,也不全是因为你。”
“想什么呢?”
戚铃兰挑眉对上他的眼眸,光线昏暗其实也看不清什么。
“今日是母后忌辰?”
陆之珩只默了短暂的一瞬,并未隐瞒。“是,我每年今日都在奉先殿。”
“为何不让我一同前去?”
“陛下不许任何人提起此事。”
戚铃兰听到他这句话,大抵猜到他也不会说出内情。皇室的秘密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不说就不说吧。
她正要将被子拽上来,便听见陆之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不是我有心瞒你,只是母后在世时我还太年幼,根本不知道她和陛下发生了什么。陛下下了禁令,妄议此事者杖毙。当年跟我说起母后忌辰的宫女是被活活杖毙的,满宫的下人都被叫去观刑,此后再无人提起。”
戚铃兰心下惊骇,皇帝平时看似仁厚宽宏,处事赏罚分明,难以相信他竟然下过如此暴戾的禁令。
“那你年年去奉先殿,陛下可曾怪罪?”
“他总不能把我也杖毙了。”陆之珩说着笑了笑,夜色深沉,戚铃兰看不清他眼神中自嘲的意味。“不说这些了,歇下吧。”
戚铃兰看着他别过脸去,随后低头脱靴准备上床,蓦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陆之珩回过头,不明所以。
“怎么了?”
“出去一天了,沐浴了吗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