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在宫中时,自己没有应下他的要求?
慕笙笙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无论是楚寰还是孟维书,都太无礼了些。
“姑娘,奴婢方才瞧着,孟公子对您热切的很。”摘星道。
“他对我热切,我就该回以同样的热切吗?”
慕笙笙心头不爽利,下意识回嘴道。
摘星没想到她对孟维书的示好是这种态度,犹疑道:“姑娘……”
看着摘星的神色,慕笙笙泄了气。
罢了罢了,说到底,她今日之所以迁怒孟维书,还是因为楚寰吧。
他的一声轻哧让慕笙笙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她刚刚逃出来,心里仍愤愤时,下一个转角,却又与那那紫金色的挺拔俊影撞了个满怀。
“哎呦!”
慕笙笙差点被撞倒。
额头撞上他的胸膛,袍子上的金线刮了脸颊,细白的肤色漫上一道显著的红痕。
她抬眸看去,男人冷面立于她眼前,未退半步。
慕笙笙揉了揉脸颊,一股怒气涌上来,不再看他,转身意欲绕过去。
然而那人就好似与她纠缠上了一般。
她往左挪一寸,他便也挪过来,她向右走,他还要挡在自己面前。
慕笙笙气极,抬眸去看他:“宸王殿下何故要与我一个小女子为难?”
她愤然抬眸,一双潋滟水眸染上了红晕,无辜又可怜,白皙的脸颊上一道红痕,让楚寰心头一软。
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替她抚那道红痕。
然而他的手刚刚抬起来,还未及靠近,慕笙笙便后退了两步,眸光闪动,满是防备。
那道抵触的视线让楚寰心中一悸,眸中压抑的深邃暗色喷涌而出。
方才来慕家的路上,路上孟维书身上那道清新雅致的香气让他觉得十分熟悉,他想起这似乎是那日斗香会上慕笙笙的香包味道。他记得那日慕笙笙的香是得了第六名,应该不会引得京城旁人效仿,且那味道独特,闻之便难以忘怀。他便问:“你这身上香味倒是别致,何处得来?”
孟维书却支支吾吾,两句话红了耳根,到底也没说出来那香包是何处而来。
既能私相授受赠予香包,如今又几番同自己故作疏远。
他的语气微冷,负手恢复了一派冷然:
“欲拒还迎也该到此为止了,本王并没有多少耐心。”
“什么?”
慕笙笙一怔。
思量了片刻,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故意与他疏远是在耍手段?
慕笙笙心头一时酸涩难言,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楚寰。
她呆呆地看着他,眼底水雾蓄起。
向来伶牙俐齿的女子突然示弱,楚寰心头一动,刚想放软语气。
转而又想到刚刚她与孟维书眉来眼去的样子。
眉头一皱,他告诉自己不能被这女子的故作姿态骗了去。
沉声,缓缓道:“本王先头说过的话仍然算数。若你想通了,不再痴心妄想,曲江宴前,让人找到纪升,本王许你日后无忧。”
他说完,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
那层浅薄的水雾倏然而散,她的双眸恢复一派清明,眼底一丝隐痛被藏了起来。楚寰尚未捕捉到,便看她抬眸望向他,声音清脆若百灵:
“不必等到那时,臣女现在就可以回答,臣女身份低微,万不敢高攀宸王殿下。”
她冷淡陌生的样子令楚寰心头微震,那双晶亮的水眸与自己对视着,声音清晰异常。
楚寰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掌控某样东西的冲动。
不想她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想要她臣服。
想了解她,走近她。
这种陌生的情感令他感到彷徨,心里空落落的,无处着地。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铁牌,强行拉过了慕笙笙的手,将那铁牌放在了她的掌心。
手掌纤细,肌肤软滑,楚寰的心倏然软的一塌糊涂,更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登徒子,二十余年的礼仪教养都抛诸脑后了,竟然强行去抓姑娘的手。
还不想放开。
滑腻的触感只在手心停留了片刻,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却也接下了那块铁牌。
楚寰沉声道:“想通了,就拿着它去找纪升。”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紫金色的挺拔俊影离开,脚步竟有了一丝慌乱。
慕笙笙垂眸看向掌心的铁牌。
这东西她并不陌生,号令宸王府的一众将士,见之如见宸王。
此刻在自己手中,如同一个烫手山芋。
她垂眸。
总之,自己不会再走从前那条老路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