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不能了,她尽量退后了两步:
“庶吉士安。”丽)
孟维书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唐突了,看着慕笙笙退避三舍的样子,他懊悔不已,同时心里又对她生出了许多好感。她这样规矩守礼的人,外头却那样传她,孟维书心里愤愤不平,拱了拱手,道:“慕二姑娘妆安。”
思索着找话儿,“姑娘还未上场?”
“劳烦庶吉士挂怀,还未。”
她只句也不肯多说,孟维书知道自己今日是自讨没趣了,有心想问她于斗香点茶一道是否擅长,但想来想去都觉得唐突。
摆脱了孟维书,慕笙笙也不敢到处乱走了,谁知若再出去又会碰到什么人。
好在如今与她不睦的博平郡主自身难保,今日不曾出现,否则孟维书今日之举真够她喝一壶了。
慕雪鸢和慕雪瑶更衣后来找她,叽叽喳喳传授经验,要她一定全力以赴压慕筱筱一头。慕笙笙只是笑,她自然会全力以赴,不光是为了压慕筱筱一头,更为了她之后在京城不再因美名而处处被人指点。
第三场的锣声敲响时,慕笙笙随着众人进去了,浇茶、打沫一套行云流水,于她而言实在不算难事,做起来得心应手。
点茶之艺是在李家院子最醒目之处,为避男女同席,围了丝幔,但即便如此,微风拂动时,外面总能窥得一丝颜色。
此时的竹台外围尤其热闹,作诗的钓鱼的,还有投壶的打马球的,此刻都聚在了这里,为着那位艳绝京城的慕家二姑娘。
“哪儿呢哪儿呢?”
众人翘起了脚尖儿,仿若街头巷尾闹嚷着看新鲜,这般招惹是非,自然引来了不少人不快。
一部分男客自诩温柔乡英雄冢,认定娶妻娶贤,太过貌美会招来灾祸,议论道:
“去年的点茶之艺是慕家大姑娘博得头筹,那位二姑娘不过美艳虚名而已,也值得你们这般前赴后继。”
“是啊,从江州回来的,想必礼仪教养较之京城贵女要差上一截,今日只怕要出丑了。”
可即便有这么酸讽言论在,仍然抑制不住众人的热情,他们偷偷开了赌桌,虽然压慕笙笙的没几个,但都想看看这位名冠京城的姑娘到底会得个什么结果。孟维书的长靴被踩了好几脚,才从那人挤人的地方钻出来,找了一处高台刚站定,便看见软帘后那金尊玉贵的身影在此,乌黑的瞳仁越过他,望向那人潮涌动之处。
一道薄纱落了缝隙,刚好可以窥见帘幕后那道倩影,孟维书向楚寰见了礼,借口留在此处,目光一瞬不移地望着那葱白玉指在杯盏中翻飞。
她动作极快,容色镇定。孟维书看不出她动作间与旁人有何不同,只觉得她素手翻飞,似乎不似旁人仔细。
他看不懂,但猜测,既然众人都不紧不慢,那慕笙笙这般速度便不合常理,想来确实技不如人。心下微微叹了口气,恐怕今日慕二姑娘要成为笑柄了。
他心下惋惜,美人空有美名,到底是虚的,一时想到先前诸多事,一腔热情淡了些许。转头找楚寰闲谈,见他目光也在那比试之处流连。
孟维书自然不会觉得楚寰是在看慕笙笙,他只觉得宸王殿下也对这场比试感兴趣。
开口问道:“殿下懂点茶之艺吗?是否也同廊下众人压了宝?”
楚寰轻笑一声,眼底惊讶之意欲浓,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道:“本王不懂,但有人懂。”
这边动静这么大,赏花吃茶的夫人们自然也被惊动了。
“你家这位姑娘可真是赛天仙的漂亮,瞧瞧,这排场架势,恐怕是博平郡主也不及吧。”
说这话的是与宋氏交好的袁夫人,她捂着嘴笑:“若是得了头名还好,若是输了,啧啧……”
袁夫人本意是看不惯慕笙笙排场大,想说这话来给她拉点仇恨,可宋氏此时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十分尴尬。
因为她很清楚,慕笙笙一手点茶之艺甩了慕筱筱八条街,袁夫人自然是为自己说话,可她此刻是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
尴尬笑笑:“江州也不见得就没有好的师父,我这女儿,学了什么手艺我都不清楚呢。”
“夫人太谦虚了。”一旁的人附和:“你家大姑娘在京城是有才名的,二姑娘再怎么着,还能压了她一头不成?”
宋氏心道,不是压了一头,而是狠狠将她压下去了。可她此刻不能说,只好笑笑不再说话。
她这副模样,旁人便不舒服了,以为她是受了恭维得意了,不肯再开口,万万想不到宋氏是不知如何收场。
釉青色的建盏杯口平滑,慕笙笙翻动手指,最后用一柄竹签挑了挑,放下手中的东西,奉了托盘上去。
主座的评委正是这场宴席的东家礼部尚书家梁夫人,自然无法忽视慕笙笙。她先前看着众人不急不忙续茶时,唯独慕笙笙手指翻飞动作极快,到了后面收尾时,旁人已经奉了茶上前,她却不急不缓在摆弄竹签。
梁夫人从没有见过有人做茶需要用到竹签,只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