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竖起的铁栏杆,“我”蜷缩在角落里,身上仿佛压着千钧。“我”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棉线被点燃的味道……“我”想要睁开眼,光明在“我”眼前出现,又在“我”眼中消失,就好像火车驶过隧道,“我”是那辆车的旅客,“我”坐在窗口,眺望着窗外,光被隧洞截断……旅途好漫长,外面的光明明灭灭。身上好重,“我”一点一点往下沦陷,沦陷……快要不能呼吸了,骨骼在塌陷,肌肉在萎缩,“我”被地心的引力拉入了深渊,还有谁,趴在我的身上……正在看着“我”逐渐沦陷……
我终于,睁开了眼。
“菊理。”那头耀眼的金发最先出现在我的眼底,刚刚下班回来的丈夫站在我的窗前,俯身注视着我。他的眼睛是宝石一样几近透明的蓝色,略深的瞳孔像一轮静谧的圆月,悬挂着蔚蓝发天幕上。
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被夺走了呼吸,大脑轰鸣作响,就连骨骼都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金发的男人远远地跟着“我”,“我”在前面拼命地奔跑着,拐入一个小巷,原本该被“我”甩在身后的那人竟出现在“我”的前方。他挡在我的身前,对“我”露出甜蜜的微笑,朝着“我”伸出手来……
“怎么呢菊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吉良皱了皱眉头,伸手想要触碰我。我下意识地躲过去,在他不解的眼神中,结巴了一下,解释道:“我,我没事。”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毕竟上午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又做了一个噩梦,虽然我记不得那梦的内容了,但隐约感觉就是个噩梦。
“你出汗了菊理。”他俯下.身,抚上我的脸颊。温热的肌肤相贴,却使我打了一个寒颤。гòùщёи.clùЬ(rouwen.club)
“你真的,没事吗?”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我心中的所思所想。
“我……”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我的丈夫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都忙着上班工作,跟他说我有可能被跟踪和监视了的话,只会给他造成麻烦吧。而且我也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跟踪狂,也许对方只是量临时起意呢?但万一不是呢?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让我不出门吗?
“告诉我,菊理,到底发生什么呢?”他按住我的肩膀,温柔坚定的目光给了我开口的勇气。
我张了张嘴,抑制住内心不断涌现出恐惧,颤抖着说道:“今天早上,我在外面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我尽量保持冷静,逻辑清晰地向他讲述我早晨的遭遇。
“警察没有受理我的案件,说是证据不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全程没有打断过我的话,静静地听完了我的讲述。听完之后,他也没有流露出特别暴怒生气的情绪,而是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我的肩膀好痛,他的指甲又长长了好多……
“那确实是个大问题。”他垂眸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不过不必担心,有我在,他什么也做不了。”说着,他的手停了下来,细腻的指腹擦过的眼角,摸着我的脸问:“你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杜王町的?”
我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比起那个“跟踪狂”,吉良回更在意我口中一句带过的“空条老师”。出于夫妻间的坦诚,我没有隐瞒他,但为了不让他误会,我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空条老师是我之前的海洋生物学老师,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好在吉良没有深究我和空条老师之间的关系,只是在我多此一举解释了一句的时候,多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自己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简直蠢透了,我和空条老师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越多解释,反而显得我越发心虚有鬼。
“既然他帮助了菊理,我也该好好感谢感谢他才是。”他转而提道,“而且对方还是你之前的老师,身为晚辈,我也本该去拜访拜访。”
听了这话,我一时噎住了。因为空条老师虽说是我的老师,但实际年纪并不大,还不到三十岁,而我丈夫已经三十三岁了。比我老师的年纪还要大的丈夫要以晚辈的身份去拜访我年轻的老师……说实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说起来……吉良居然比我大了十岁……
“我星期天约了空条老师吃饭。”其实我内心是隐隐抵触他们见面的,可我又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你到时候和我一块儿去吗?”
吉良怔了一下,他大约没想到我会和空条老师有约。我连忙解释道:“是为了感谢老师这次对我的帮助。而且他来到杜王町已经好些天了,我一直都没有好好招待他。”
他笑了,按着我的肩说:“我知道菊理,我没有误会。”然后,他拒绝了我:“但是我跟过去的话,可能太过突然了。不如等你和你老师先见过面,问一问他住在哪里,然后约定一个时间,我们专程上门拜访。”
专程上门拜访……这……很奇怪啊,真的……一副以晚辈的姿态去拜访还不到三十岁的空条老师,怎么想怎么怪异吧。或许空条老师本人也不乐意,他平日里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