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待在原地颤颤不已,狼狈到了极点。
也并非是壮汉怯懦,实在是生死一刹那之间有大恐怖,少有人能够坦然面对。
要不是仇天路长剑高抬了数寸,此时掉落在地的,可就不知是他的头发了!
仇天路乃是正经嫡传的法家弟子出身,身负法家学派之中最为高深的武学,在天地大变的背景之下,一身武功顺理成章地步入了九阶之境。
但就在刚刚,同为九阶高手的壮汉,在仇天路长剑挥出之时,便有肃杀军势凝聚覆压而下,宛若罗网一般,让他根本无力抗衡!
仇天路看着壮汉,脸上冷意更甚,强压下心中杀意,咬牙道:
“这是动摇军心之言,按军法当斩!你乃江湖出身,不懂军纪,本帅可以绕过你一次。但若是再听到一次,便是你身死之时!”
仇天路若是壮汉口中,那只知以严苛法度、军律强压麾下将领之人,也绝不可能闯下当世名将的威名。
这些江湖中人,乃是宫英纵这些年来,以纵横门门主身份收服的人马。仇天路对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约束能力。
偏偏这些高阶武者,又是夏军能否快速拿下剑州关的关键所在。便是因为如此,仇天路这才强忍下心中杀意,手中长剑微微抬了一下。
此时的壮汉,连带着一众纵横门的高手,此时面对着威势凌厉的仇天路,都没有了刚刚的有恃无恐,皆是低头不敢看向他。
仇天路见状,冷声道:
“都回去准备吧!”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方才如负释重地长舒了一口气,齐齐拱手行礼,口中道:
“谨遵大帅(左将军)之命!”
众人散去,仇天路驻步原地,看着远处险要巍峨的剑州关,一甩披风,转身离去。
“派民夫去收拢战死将士的尸首,若有伤重未死者全力救治……还有那个将领,战册之上登记战死,抚恤加倍。家中若有年老父母、年幼子嗣,自我俸禄之中取银供养,份额照如此前。”
声音冷冽,依旧透着一股子淡漠。
亲兵统领却是习以为常,回道:
“大帅无需特地嘱咐,属下都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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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都探查清楚了,广元府城已经被夏军夺取。此时四万夏军,大部正屯兵剑州关前,强攻不休,战况正烈。”
听着广元府已经丢失了消息,几名将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广元府已丢,夏军不用担心后路被扰,大部兵马可以直接驻守剑州关之前,而且还堵住了援军的去路。
便是姜维等部来到了这里,仅凭几百人马,也难以突破夏军重兵,前往剑州关支援!
可此时,相较于一众将校的沮丧为难,姜维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大帅手中仅有数万兵马,却要分驻两郡之地,难免兵力捉襟见肘,只能将兵马安排在各地要塞关隘之上。广元府此前就驻扎了数百人的兵马,守不住倒也正常。但只要剑州关不失,江阳郡便无恙!而剑州关之上,大帅亲手安排了三千天雄军驻守,有此精锐之师驻守,倒是不必担心夏军很快攻破!”
广元府丢失正常,毕竟此前只有数百兵马再次驻守。而一众将校,听到剑州关有三千天雄军驻守之后,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了。
这些人,当初随姜维在吐蕃边境,是见过天雄军大发神威的。
剑州关险要至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雄军强弓劲弩,堪称天下无双。两者相结合,纵然夏军再厉害,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攻破剑州关。
而只要剑州关不失,江阳郡之中便无需担心。
一众将校沉吟一会儿,纷纷开口道:
“可是校尉,夏军准备妥当,更有不少武林高手助阵,剑州关久守必失!我等,绝对不可坐视夏军进攻!”
“是啊,校尉,咱们得想想办法!”
“不如,咱们去断他们的粮道?如今夏军补给困难,若是咱们去捣捣乱,必可使夏军难以久攻!”
“咱们补给也不多了,正好就食于敌,是个好主意!”
姜维想了想,却是摇头道:
“夏军有备而来,兵力众多,只要封锁道路,再遣大部兵马护送粮草,让咱们无从下手,可就没有办法就食于敌了。到时候先被耗死的,就是咱们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骑兵骚扰辎重部队,自然是好办法。但在这大部分道路旁都是悬崖峭壁的金牛道上,却是让他们难以放开手脚。
姜维皱着眉,沉吟许久之后,忽然眼睛一定,沉声道:
“或许、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众将校闻言,眼睛顿时放到了姜维身上。
姜维站直了身形,沉声道:
“挑选二十精骑,随我身旁。其余人马,伐木为旗,拖曳树枝,于广宁府城之外掀起尘土,多起营帐,做大军来袭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