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心中一皱,勐地站起身来,手按腰间佩剑之上,朝营地之外眺望。
周遭数名羊同部的年轻人,眼露狂热之色,当即沉声应道:
“大云禁军,戒备!”
百余云国禁军,几乎是同时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手中的肉食,迅速地集结了起来,将整个云国使团保护了起来。
便将远处,数名负责隐于暗处戒备的云国粘杆处侍卫,此时一边张嘴高呼示警,一边快马疾驰而来。
而此时,在这几名粘杆处侍卫的身后,还有一部不明身份的骑兵,吊在了后面追了过来。
“四周负责戒备的吐蕃将士,已经被我调走。下了药的酒肉,也已经被送了进去,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王玄策看着营地不远处突然燃起的三堆篝火,心中顿时反应过来,双眼一瞪,咬牙恨声道:
饱含内力的声音,霎时之间,极为清楚地传遍了营地每个人的耳中。
“是!”
但架不住吐蕃,无论是文化、武功再或是医药,都与中原各国大相径庭。这次为了防止被发现,聂赤他们用的还是没有毒素,不易被发现的迷药,就更加不容易被察觉了。
年纪大了,有点带不动……
但留了心的王玄策,还是安排了几名粘杆处侍卫,暗中警戒着。也正是因为这份警惕,才让此时能够有人及时警示!
自逻些城启程归云,一路之上辛苦至极,如今突然有部族送上酒肉慰劳,顿时让云国使团之中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有不明骑兵,窥探营地,有意图不轨之像,全军戒备!”
片刻之后,“轰隆隆”的马蹄踏地之声宛若闷雷响起,地面亦是为之震颤起来。羊同部召集的大队人马,此时终于疾驰而来。
聂赤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粘杆处侍卫,略显浑浊的童孔一缩,狠狠瞪了一眼身后,那几名刚刚还保证万无一失的年轻族人,低声骂道:
此前不少吐蕃农人,都对王玄策说过,这两年吐蕃气候暖和。再加上如今,也已经到了五六月份,所以气候并不算太冷。
“那、那咱们还动手吗?”其中一人,有些迟疑地道。
说完,他便连忙转身离去,安排人去好好检查一番。
便彷佛立flag一般,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忽然听到营地之外传来一声暴喝:
“大人放心,属下晓得了!”
护送使团前来吐蕃的云国禁军,也仅有百余人,人数实在不多。所以最需人手的外围警戒之事,也便是交给了吐蕃士卒。
聂赤扫视身后一众族人子侄,不由有些心累地叹息一声。
按理说,这粘杆处是干黑活儿的,对下毒这类的手段应当是极为熟悉的。
战马长嘶,伴随着让人热血喷张的吼声,千余骑兵呼啸着冲杀而来。
而就在此时,外围的吐蕃使臣营地,聂赤站直身子,沉声道:
“蠢货!”
此言一出,云国使团的气氛,更是紧张起来。
几名羊同部年轻人,脸上涨红地低下了头。
远处那追寻着粘杆处侍卫而来的一部骑兵看到了这约定为信号的三堆篝火,顿时勒住战马,紧张地待在原地等候着。
便是一向军纪严明的云国禁军,此时也微微松弛了下来,纷纷取来肉食,一边吃着,一边眼馋地看着不远处使团文官们手中端着的酒水。
粘杆处侍卫闻言,连忙抱拳一礼,道:
“吐蕃使团之中,有内奸,警惕吐蕃士卒!”
苦,使团上下多有辛劳,我不忍拒绝。但思来想去,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今夜,还是要请粘杆处的侍卫们帮忙去看一看了!”
昏暗的天色之下,只见营地角落处,三堆篝火同时点燃,瞬间照亮四周一片。
“直接动手,趁这个时候驱赶外围的我吐蕃勇士,让他们去冲击云军的阵地!”
为了全力保护使团,云国使团的驻地,就安排在了营地最中央。内围由云军禁军守卫,而外围则由吐蕃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狡猾的云国人,竟然还暗中安排了眼线……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开始用使团携带的马车,构建防御阵地的云国禁军,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咬牙道:
“请司本大人放心,一切绝对万无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先不说云国使团没有吃多少下了药的酒肉,便是吃了,一时之间药效也无法发作。这样一来,他们此时需要面对的,便是那没有丧失多少战斗力,骁勇无比的云国禁军!
粘杆处此前,也从未接触过这一类东西,难免有疏漏。在用了些常见手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便直接回禀了王玄策。
这个时候的王玄策,才终于放下了心来。
唯一的问题,便是这昼夜温度相差太大了,对于习惯了中庆城四季如春的云国使团使臣们来说,已经称得上一句苦寒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