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霞霞姐哎,你就别叨扰人家了,医生很忙的!”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许临听得心烦意乱,试图抬眼想看一看是谁如此聒噪。眼皮一抬一合间,周围是一片素白,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床单,还有各种白色医疗仪器滴滴滴响个不停……
忽然一个肥头大耳……不,是一个有着端正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直接把脸怼到许临面前,紧凑的五官被放到最大化。
这是林家乐。
下一秒林家乐喜出望外地看向身后长相气质绝佳的女人,难掩激动道:“醒了!霞霞姐,许临醒了!”
林妙霞扑向病床,一下一下地抚着许临毛茸茸的脑袋,激动得梨花带雨掉泪:“崽崽……你终于醒了,妈妈好担心你的。”
许临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好半天都没个反应。
“崔……你快来看他”,林家乐慌乱中把身后穿白大褂的崔医生拽到病床前,崔医生又是查仪器探瞳孔又是把脉查伤口观察了好半天,才转头对林妙霞说:“林夫人,您儿子状态不错,已经完全清醒,您也无需担心了。”
“谢谢你小崔医生”,林妙霞颤抖着手抹了把泪,蹭花了眼尾画的精致眼线。
崔医生忍俊不禁道:“我先走了,有事您叫我。”
“好的好的”,林妙霞回。
崔医生临走之际悄悄拉扯了下林家乐的衣角,示意他跟着走,林家乐一脸茫然地跟着崔医生走了出去。
“怎么?”林家乐立在医院走廊里,跟崔医生对面而立。
崔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犹豫了下才说:“老林,咱俩是老同学,我就开门见山跟你直说了,回头你再委婉传话给林姐。”
“你说。”
“爆炸对许临的身体冲击挺大,而且他还有中度脑震荡,我们在对他进行脑部检查时发现他的大脑颞叶海马回频率失常,之前可能是受过人工干扰,并且出现了记忆障碍,关于他失忆的这点你们比我清楚吧。这种程度不是不可逆,积极的进行高压氧治疗、应用营养脑细胞等药物治疗,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缓解的。”
林家乐皱眉“嘶”了一声。
崔医生继续道:“这个过程呢相对缓慢,而且从他刚刚醒来的状态观察,他目前还处于记忆定向障碍阶段,记忆反应相对迟钝。建议你去跟家属沟通,暂时不要强制性地试图去替病人回忆,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定不要着急慢慢来。”
林家乐思索片刻点头道:“我懂了,意思不就是顺着许临的状况来嘛。”
崔医生点了点头,林家乐立马转变脸色质问:“你是主治医师,为什么不亲自去跟家属谈?”
崔医生看起来有点紧张,他挠了挠头回:“那可是许鹏和林妙霞的儿子,河海市金融大亨。我们医院挪新址还指望人家投资扩建呢,我哪敢直接跟人家说,说了人家可能以为我骂人儿子脑子有问题!我们院长再三叮嘱过我,我要是疏忽大意得罪了人家怕是饭碗都不保。”
林家乐:……
“行了行了”,林家乐一挥手吐槽:“瞧你这点出息,你忙你的去吧,这事交给我好吧。”
崔医生顿时喜笑颜开,油腔滑调地拍林家乐的肩膀道:“好兄弟!回头请你吃饭。”
“去去去”,林家乐笑着跟他打欠。
林家乐再进病房时,林妙霞哭得更撕心裂肺了,一见到林家乐就颤着手去拽他说:“弟啊你快来,崽崽竟然说不认识我。”
“呜呜。”
林家乐听着林妙霞的哭声心乱如麻,拧着眉往病床前凑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你让开我来跟他沟通。”
林家乐离病床又近了些,一抬眼撞上许临锐利的眼神,顿时有点六神无主,暗想这孩子病了怎么还是气势凌人……
林家乐硬着头皮开口说:“那个……许临啊,我是河海市禁毒支队支队长林家乐,算是你的上级,也是你的远方表哥……”
许临唇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身上那股子凛冽劲还是那么强硬。他直直盯着林家乐,目光里透着凉意和陌生感。
林家乐屏息继续说:“这位女士是你的母亲林妙霞,你失踪的四个多月里,你母亲寝食不安夜不能寐,你跟你母亲说说话好吗?别让她担心。”
两人久久对视,许临眼睛不眨一下嘴皮也不动,就那么跟林家乐耗着。林家乐心虚得背后起了一层冷汗,暗暗吞了口水。
终于许临眨了眨眼睛,转移目光去看林家乐身后的林妙霞。
林妙霞女士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般,抽泣不止喊他:“儿子,崽崽……我是妈妈。”
“妈,我没事”,许临说。
林妙霞顿时激动得颤抖起来:“好儿子。”
“那个……”林家乐安慰林妙霞说:“霞霞姐,不如你出去冷静一会?顺便再补补妆,你这哭得梨花带雨的许临多心疼呢,有我在这里陪着他,你就放心吧。”
“好好好”,林妙霞欣慰点头。
林妙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