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哭笑不得,溜达过去确认了一下马琼铐在床栏上的手,这才说:“「X」跑了,咱们还得靠她抓出幕后真凶呢,看着她可不是什么照顾伤员的小事。”
叶青舟却不置可否地嗤了一声:“你真觉得她能供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肯定和「X」关系匪浅,至于能不能让她供出来,那就是我们的本事了。”
“那我换个说法,「X」谨慎到这种地步,能把杀人现场洗到一丁点DNA不留,你觉得以他的能力,会留把柄给别人吗?我关心的,不是马琼「能不能」招供,而是她到底「知不知道」。”
应呈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目光瞥向床上熟睡的马琼:“哥,你可别忘了。「X」已经灭过她一次口了,就算她不知道或者我们问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们会有面对面的机会。我可……太期待这个机会了。”
叶青舟看到他双眼里折射出灼烈的光芒,冷静地说:“他要是敢来当然最好,但是,与其把赌注全部压在马琼身上,不如也看看你那位珍贵的爱人。
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废到了能被江还跟踪到案发现场还完全没有发现的地步。”
“你怎么知道他是跟踪我?万一……他是跟踪的「X」呢?”
叶青舟立刻像弹簧似的从小板凳上弹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什么?”
应呈冷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说过,我一直在监控着他们的化学反应。”
他悚然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是傅璟瑜!
说话间,应呈的手机突然一响,他笑容里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用一贯没脸没皮的笑容掩盖过去了,一扬手:“你看,这就叫「说曹操曹操到」。”
他走到窗边,凛着眉目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叶青舟下巴一扬:“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怎么回事?”
应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是徐帆。我查过我家里的窃听和监控,也问了你们禁毒在我家盯着的兄弟,说江还是我走以后一个小时才出门的,直接去了时代广场把人甩掉了,一起出门的还有璟瑜,但现在江还出现在了现场,璟瑜却不知所踪。所以……我让他去帮我查璟瑜的行踪了。”
他眉间一锁:“他在哪?”
“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时代广场的咖啡厅。看起来……江还甩掉盯梢的时候,把他也一块甩掉了。”
“他一直在那?”
应呈点头:“徐帆已经赶到咖啡厅查过监控了,没惊动他,现在咖啡厅那边还等着我去领人呢。”
叶青舟依然紧紧锁着眉头。不对。他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哪里有点蹊跷。
假如傅璟瑜一直呆在咖啡厅,那他必然不会是今天他们目睹到的那个人影,而江还又是迟了一个小时才出的门,那他又是怎么精确避开一切耳目找到应呈的?
“让徐帆把监控也拷我一份。”
应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说:“对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看着一个手术后还不能下床的女病人……是不是不太妥?”
“我可告诉你,我们禁毒的女警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全派出去了,一个有空的都没有,你想都不要想。”
应呈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我刑侦的女警就能数出两只手来似的,要不是性别比例严重失衡,我们警察行业能有这么多光棍吗?”
这性别比例都失衡到他们成为某绿色APP同性恋爱第一梯队了,谁看了不说一句实惨。
叶青舟心想也是,虽然他把马琼当成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但马琼未必不把他当男人。
思来想去挠了挠头:“我不放心,我得二十四小时看着她。要不……另外再请个护工?”
“我有个现成的人选,而且不用你看着。”
“谁?”
应呈看了他一眼:“陆薇薇。”
“陆薇薇?可她不是……”有内鬼的嫌疑吗?
“我知道。但我不仅要让她来,还要让她一个人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用人同理,最危险的人就是最安全的人。
她一个人看护马琼,假如马琼出事,她一定会被怀疑,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一定不会冒这样的险。也就是说,在她看护期间,马琼绝不可能出事。”
“你这根本是在赌博,万一陆薇薇也只是弃子呢?”
“我说过了,他已经想办法灭过一次口。现在,我只是在期待他来第二次。”
叶青舟看见他微微一笑,虽然手插口袋吊儿郎当,眼睛里却溢出一种自信的光,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只能轻笑一声,说:“带我一个。”
“那我等会布置好了,就给她打个电话。”
应呈话音刚落,忽然听外面声音嘈杂,有人尖叫了一声,叶青舟立刻腾一下站了起来。
门口蹲守的兄弟往里探了个头:“队长!有人医闹!拿着刀杀医生办公室去了!不能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