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句,他难过得湿了眼眶,在听闻大夫兄长与贺棠无法舟车劳顿的那一瞬间,他就做了决定,与其在此耽搁,不如他豁出去一把,孤身前往京都求圣医相助,只要他日夜兼程,不出七日定能抵达京都。
他不敢将真实想法告知,方才便是道别。
此去前路凶险,他也许再也见不到兄长与贺棠,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绝不会放弃。
林青玉把信纸留给大夫,再三请求大夫定要照料好他二人,大夫亦是知轻重,知晓人命关天,拦不得林青玉,重重应了。
夜色如墨,林青玉翻身上马,他看着漆黑的前方,内心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可只要一想到兄长的病情,再多的惧怕,也无法阻挡他前行。
林青玉借着火折子,挥鞭跑出半条街,又回头看向被笼罩在月色里的客栈,到底忍不住无声痛哭起来。
他咽下咸涩的眼泪,一咬牙,快马加鞭,孤身去面对未知前路。
哥哥,贺棠,我们定会再见。
第72章
作者有话说:小魏: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天蒙蒙亮时,林青玉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强撑下去了,可他脑海里还充斥着几日前他们一停下就遭流民拦路的情景,因此不敢多歇,喂马儿吃了些枯草,眯了半个时辰就惊醒了。
好在附近除了簌簌风声,什么都没有,他用力晃了晃脑袋,甩走脑中的浆糊,再次启程。
过了最严重的旱区后,林青玉才稍稍松懈下来,他连着赶了两天的路,实在是精疲力尽,再不歇息恐随时会倒下,不得已,他还是在一间客栈入座。
也许是离北方越来越近,用膳时前头一桌谈论的内容皆是有关京都。
诸如皇帝昏庸无能放任外戚摄政,蒋家权势滔天草菅人命,太后突发奇病卧床不起等等,但真正让林青玉竖起耳朵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名字——魏临。
林青玉手捧着肉包子,认真地听着,那桌人只是在骂蒋家蒋望胥时捎带骂了魏临,什么认贼作父,为虎作伥,走狗等字眼,皆让林青玉听了极为难受。
他多想义正言辞反驳那些的言论,可在北阳镇时百姓是这样说,临近京都的百姓也是这样说,连林青玉都不禁动摇起来。
嚼在嘴里的肉包子忽然就不香了,可不进食,他难以撑过接下来几日的行程,他只得忍着反胃的不适,就着凉茶硬生生把两个肉包子咽进肚子里。
稍作休整,林青玉不再多待,准备继续赶路。
仅仅几日他衣衫就全是灰,面上也染了不少污尘,但林青玉无暇顾及,他匆匆忙忙下楼,有个高壮男人却猛地撞了上来,将他撞得险些跌下去,林青玉堪堪站稳,却听得男人破口大骂他没带眼睛出门。
他气得瞪圆了眼,想与男人争执一番,可男人三大五粗的,林青玉一看就不是对手,尽管气恼,也只能忍住闷头离开。
他现在脾气好太多,换作以前,定是要据理力争,可如今当务之急是上京,这些小委屈他也就不放在眼里了。
林青玉头昏脑胀又赶了半天路,实在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才停下来,他现在身处市集,牵着马,耳侧是络绎不绝地叫唤声,有小贩时不时招呼他,他摇摇头,并不在意。
天气渐冷,北方的秋来得很快,林青玉身上穿得薄,到底耐不住寒,想了想还是绕进了一家成衣店。
店家很热情地围上来,林青玉看中一件保暖的外袍,正想掏钱买下,一摸腰带,空空如也。
林青玉怔了一瞬,左摸摸右摸摸,却依旧找不到钱袋,顿时慌乱了。
他脑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到是两个时辰前在客栈撞他的那个高大男人,林青玉气得狠狠跺脚,转身就往外跑。
可现在再回去客栈也于事无补,他站在冷风里,无助又迷茫,没有了钱财,他这一路莫说歇息,就连吃饭都成问题,如何才能到京都?
他恨自己太没有戒备,又气那贼人可恶至极,心里涌起无限的委屈,牵着马失魂落魄在街头走着,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路人皆稀奇地看着他,他也知道很是丢脸,可他真是忍不住,若是可以,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痛哭一场,宣泄掉所有的悲切与愤怒。
林青玉不得已只得忍着饥肠辘辘继续上马,吃不饱睡不够,又接连受打击,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个不留神,险些从马上摔下去。
再这样下去,他不是累死在路上就是饿死在路上,林青玉腿脚发软,闻见了阵阵香味,是路边小摊发出来的,他盯着馒头包子烧鸡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咕咕叫个不停。
马儿也因为赶路而不耐烦在踢蹄子,林青玉摸摸它的鬓毛,它哼哼个不停,他无奈道,“你跟了我也太倒霉。”
越说他就越蔫,林青玉不敢再上马,垂头丧气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挪着步子,抬眼见到赶集的牛车,心生一计。
他再三犹豫,摸着马儿的毛,来到了牲畜市场,难受地道,“我没有办法,你不能再跟着我了,我一定得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