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齐诏的,可不是这种危险时候,事情得分轻重缓急。
“既然危急,那我身为皇子,必须以身作则,鼓舞士气才对,”慕容笙正了脸色,言辞铮铮,“赵老将军放心,我与你在一处,必定服从军令,绝不会惹半点麻烦。”
赵老将军满头黑线,刚要再次反驳,就见赵蹇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踏进来,神色慌张,“父亲!不好了!”
众人纷纷抬头,望过去。
赵蹇喘了口气,“敌人分三路包围我们,青龙门出现奸细,蔡家坳那边被围了,我们运粮草的小路被截断,还有南正门,敌人聚集了不少火力,还有……还有个威力无穷东西,只远攻,不上前,实在是——”
赵老将军抬手,阻住赵蹇接下来的话,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罕见的猛攻。
两方近年来虽然说是摩擦不断,但很少会出现这种激烈的兵力部署,毕竟这样你死我活的法子,两方人马伤亡皆是不轻。
所以这一回突如其来这般鱼死网破的架势,叫众人皆是措手不及。
慕容笙听着,心里头隐隐约约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
到底是身处庙堂的天家贵胄,于人心算计上颇为擅长,对于这次的异常,他觉得分外诡异。
冥冥之中,总是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与他们入浮图城有关。
“人手不够——”
“那我带人去南正门。”
“父亲,还差一队……”
周遭是混乱的探讨声,慕容笙从自己的思绪里脱身出来,目光一凛,“我与严楠过去。”
“赵老将军,你带人去蔡家坳,南正门我来守!”
这其实是最好的分配。
南正门直通南面,算是与南境诸国接壤的一块重要地方,更何况敌人并不靠近,分明在打远距离战,慕容笙若是以皇子身份出面,必定能尽快稳定人心,调动士气。
赵老将军别有深意的望过来,内心挣扎。
“……好。”
现在怕是也没有旁的法子了,目前危机重重,如果不能抵挡,被迫至城门大破,那么所有人都难逃一劫。
大敌当前,已经不是担心个人安危的时候了。
众人领命,纷纷各自出门而去。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寂静的夜幕之下炸开隐约的响声,齐诏倏尔起身,跌跌撞撞的冲向门口。
瓷白的手掌扣在门边,他目色微凛,望向天际,骨节蓦然用力到泛白。
“你们带了什么?火……yao?”
齐诏回头,俊美的面孔一瞬间失去血色。
屋子里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大家相互瞧了瞧,皆右手置于额前,深深的俯下去,恭敬又有礼,“这是您留下的,数量不多,这么多年,主上无事绝不会用,今日也是为了引开他们的兵力,方便我等来寻您,才不得已开启。”
齐诏哪里还听得了这个,在这一瞬间,他满脑子都是“慕容笙还在那里”。
慕容笙……跟着去了。
他不曾想过这些人居然敢用这等子手腕,也不曾想过那人为了寻他,会耗费这般心血。
“我不要求你们退兵,”短暂的晕眩过后,齐诏踉跄了一下,转过身来,后背抵着坚硬的门框,“但是,必须先撤掉火……yao!”
他眯了眯眼,目色生出极致的寒霜,带着上位者经年累积的威势,沉沉覆压而来。
第93章 殿下 我晕血
齐诏一贯是个从容淡定的性子,在这个人世间,其实已经没有太多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这样焦躁和紧迫的感觉,他已经十年不曾有过了。
“撤了那些东西!”
面容苍白的孱弱男人眸色冷厉,分明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当,但偏生就是不敢叫人小瞧。
几人面面相觑,在这样沉重的威压之下,颇有着招架不住,“这样的话,那我等现在就回禀主……”
“不用回禀。”
齐诏气极反笑,森冷的勾了勾唇,“我的人在那边,立刻撤了那东西,我给你一盅血,如果我的人有事,我可以保证,就算我死了,你们一滴血也别想拿到!”
他的手腕在苗域和古襄颇为有名,那几个钱也心知他不是说笑,神色一凛,迅速召人下令。
可接着跟过来的人却是神色慌乱,用古襄话喊了一句:“不好了!南正门那边出了个什么皇子,直接……直接带人杀了过去,缴了咱们那边的东西!”
来的是个年轻的后生,因为惊惶,并没有压低声音回禀,也不知道齐诏的身份,以为他听不懂古襄话。
哪里知道,齐诏恰恰听的一清二楚。
他皱了皱眉,心知外头有变,当即也再顾不得他们,转身急急掠出院落。
南正门。
齐诏大抵从未像如今这样惶恐过,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喜欢伤春悲秋的人,也不是沉溺于过往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