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底下长长的车队,又漫不经心的扫过他们去往的方向,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来。
清河姐姐,你真的以为一切……都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容易吗?
你躲去京都,为留住兵权,向皇帝表示忠心,不惜嫁了宫里头的太医,就以为……这一切真的可以这样结束吗?
只可惜这浮图城啊——
早晚会是我的。
大将军府主人新丧,慕容笙执圣旨和清河的亲笔书信来此,顺理成章的入驻。
而那一日,浮图城的城主亦是到来,迎接慕容笙。
浮图城的城主名唤长筠,生的高大英武,很明显不是中原人。
“他是异族。”
回了房间,齐诏疲倦的倚着软榻,苍白的手指抵住眉心,指节用力到泛白。
“这片地方本来就是大杂居,各处百姓都有,当年圣上御驾亲征,被奸臣所害,但却意外被长筠所救,后来战事平息,圣上便亲封他为浮图城城主,护佑一城安宁。”
也正是因为他是异族人,所以更能够得到大家的臣服,在他的治理下,各族百姓皆可在城中安居,没有歧视,没有排斥。
这已经是当今天下难以得见的盛景。
慕容笙早先就查过这里,但因为太过于匆忙,得知的消息并不全面,此刻听齐诏一一解释,不由得才恍然。
“原来我父皇还有这般英明神武的时候啊!”
齐诏轻笑一声,屈指敲了敲慕容笙的脑门,温声道:“圣上年少登基,征战沙场,自是一位明君。”
只可惜啊——
时过境迁,这世上很难有人会记得,自己的初心是什么。
慕容笙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明君?他还真不觉得。
明君有这样猜忌忠臣,逼死自己的发妻和长子的吗?
思及大皇兄,慕容笙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的母亲都出自严家,随着年纪渐长,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大皇兄和皇后姨母并不是什么病逝,而是被陷害而死的。
更重要的是,帝王对于严氏起疑,逼死了他们。
慕容笙闭了闭眼,心里头蔓延开几分阴郁。
如果……如果他们都活着,他如今根本不必这样辛苦。
“殿下?”
齐诏撑了撑身子,晃了晃身边那家伙,不防慕容笙压根没压实支撑点,被这么一晃,整个人都往齐诏怀里倒去。
“哎……哎呦!”
慕容笙直接撞在了齐诏胸口,鼻头生疼,眼泪直接飙了出来。
“唔……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都是骨头,把他鼻子都要撞歪了。
齐诏摇了摇头,内心惆怅极了。
是不是南境水土不好?他家殿下怎么自从来了之后,就变得傻里傻气的呢?
慕容笙眼泪汪汪的抬头,眼里的控诉还没表露出来,就见男人蹙眉揉着心口,低低道了一句:“疼……”
慕容笙愕然,下意识瞪圆了眼睛。
“我本就体弱多病,可禁不住殿下这么撞……咳咳……”
齐诏说着说着,竟是真的轻咳起来,面容苍白,含着虚弱,当真可称得上弱柳扶风之态。
看的慕容笙一对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蹦出来。
老天爷!这……这人居然会撒娇?
虽然知道未必是真的,可齐诏一开口,慕容笙心里头的愧疚立刻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都是我的错。”
他顶着红扑扑的鼻头凑上来,小心翼翼的给齐诏揉着心口,一脸担忧。
舟车劳顿,又与外头的人好生应付了一顿,齐诏已然疲惫至极,此时此刻被慕容笙小意哄着,勾在怀里,又是揉心口又是揉背,他困乏极了,竟是渐渐睡了过去。
慕容笙抱着他,没有撒手。
怀里的男人单薄而孱弱,瞧着分外无害,但慕容笙却非常清楚,这个人啊——
有多强大。
齐诏半卧于慕容笙怀里,昏昏沉沉的睡着,精致的脸孔在一片静默中,透出瓷白的微光。
他皮肤本就生的白皙,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偶尔还会发乌,瞧着着实不大康健,虚弱的紧。
同样有些偏离当下的审美,显出几分寡薄的冷寂来。
但依旧是顶顶好看的。
慕容笙半揽着他,慢慢替他扯开外袍,松了发髻,轻手轻脚的抱他躺下来。
“嗯呃……”
稍微平躺一些的时候,齐诏本就不大顺畅的气息立刻滞涩起来,腔子里发出吃力而粗重的喘息,更甚至被刺ji的眼帘不断颤动,他抬了手,下意识扯住慕容笙衣袖,用力攥紧。
“嗬嗬……”
这人近来呕血的情况有所缓解,但精神明显十分倦怠,容易劳累,他平躺着睡不久,很容易憋喘起来,发作的厉害的时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