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先怂了。
宫人点起灯火,顷刻间,周围亮堂不少,荆拓握着刀,准备随时应战。
裴绥始终没有动,他看向木架上的银枪,他弃刀选枪。
两人对峙片刻后,裴绥先动了,枪快速朝荆拓挥去。而李乐兮左手掏出一颗萝卜,右手变把刻刀慢慢地挖洞。
闲来无事,给裴瑶做个萝卜灯。
刻刀挖得快,荆拓手中的刀舞得更加快,裴绥的枪慢了几息,渐渐陷入下风。
李乐兮没有观战,一心一意要刻着萝卜灯,倒是周遭观战的宫娥与御林军,脸上都是阴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裴绥手中的枪脱手,李乐兮身形一闪,跃身去抢,在枪落在地面之前接住。
突然闯入的李乐兮让两人措手不及,裴绥站在原地不动,荆拓不敢分神,趁着李乐兮还未站稳,刀先刺去。
李乐兮不慌不忙地避开,裴绥捏了把冷汗。
师徒对决,更有看头。裴绥趁机去观察,荆拓并没有放松,但是,他的刀渐渐慢了下来,李乐兮在无形中给他添了很多压力。
不是刀快,就可以胜利。他的心乱了,李乐兮的枪却不留情,快速压制他的刀。
半刻钟,荆拓败了下来,刀脱手,枪头顶着他的咽喉。
李乐兮眨了眨眼,“小师弟,你输了。”
荆拓叹气,“皇后,您赢了,臣甘拜下风。”
裴绥倒吸一口冷气,荆拓是高手,竟然也未能在李乐兮枪下撑过一刻钟,若是他,只怕败得更快。
李乐兮将枪还给裴绥,“下棋吗?”
“不打架就成。”裴绥心有胆颤,他原以为自己进步很大,可在李乐兮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荆拓退下,宫娥快速准备棋局,李乐兮先走一步,荆拓慢吞吞地看着,凝望师尊背影,他恍惚走不动脚步了。
师尊容貌似花信女子,远远不像垂暮老人,是不是有什么武功让人青春永在?
裴绥心口的疑惑渐深,他在变老,当初教他武功的女子花容依旧,试问,谁敢相信。
进入殿内,棋局已摆好,李乐兮先净手,莹白的指尖掐着黑子,底气很足,“我为长,先走一步。”
这句话听来很不要脸。尤其是裴绥,不敢直视,厚着脸皮提醒师尊:“你刚嫁给了我的女儿。”
李乐兮的黑子啪嗒一声落下了,闻言,她看向裴绥:“我还未曾将你逐出师门,你还是我的徒弟。至于我和裴瑶那层,和你没有关系。”
她不给裴绥占她便宜的机会。
黑子都已经先走了,裴绥也懒得再说辈分的事情,说又说不过,打过打不过,玩心计也玩不过,他只能听之任之。
李乐兮聚精会神,裴绥也不敢放松,两人都提高警惕,尤其是李乐兮,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自己的子就被裴绥吃了。
两人一局棋下了一个多时辰,久到裴瑶都来了,两人依旧还没有分出胜负。
裴瑶让人去准备晚膳,自己站在李乐兮身后,对面的裴绥凝着她:“你很闲?”
他已经焦头烂额了,裴瑶在无形中还给李乐兮鼓励,没来由地让人厌烦。
裴瑶被骂得莫名其妙,想了想,她还是离开,走到一侧喝茶吃点心。
宫娥送来香软的桂花糕,入口即化,她想起一事就问裴绥:“太上皇可知徐州都督顾得芳。”
徐州靠海,在大汉国灭后,徐州都督依旧坚持以汉臣自称。他称大魏为叛臣贼子,非要扶持李家人为帝。
听闻顾得芳拥立哀帝的侄儿为帝,在徐州建立汉王朝。
裴绥分心去听她的话,脑海里想着顾得芳,没有隐瞒地告诉裴瑶:“顾得芳是惠明帝的门生,天子门生,与众不同。他以惠明帝为父,对大汉忠心,不过是一迂腐之人,算不得什么有脑子的。”
“他拥立李家人为皇帝,与大魏对抗,太上皇觉得要不要招降?”裴瑶认真去问。
裴绥想了想,认真回她:“不必,此人无甚大用处,徐州靠海,经常有海贼。他连海贼都抵抗不了,还谈什么本事。擒住后,直接杀了,杀鸡儆猴。”
裴瑶撇撇嘴,记下了。
专心棋局的李乐兮轻笑,轻轻落下一子,包围住裴绥的白子,裴绥瞪直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瑶:“你故意诱我。”
裴瑶笑了笑,“兵不厌诈。”
“逆女。”裴绥骂道,本是旗鼓相当,他一分神,就让李乐兮钻了空子。
李乐兮轻飘飘地看着裴绥:“逆徒。”
裴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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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顾得芳拥立李承业为汉帝,攻下相邻的豫州,如今,汉帝拥有两州,扬州与荆州等地在观望,蠢蠢欲动。
大魏拥有北边州县,若想一统,必然先除汉帝,一路南下,攻下豫州,徐州,扬州等地。
李乐兮打下幽州后就返回洛阳,如今,想除汉帝,就先过豫州。倘若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