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花柳巷,就闻到浓烈的脂粉味道,裴瑶初来此地,檀香闻惯了,闻到这股味道后捂着鼻子不敢放。
她拉着李乐兮问:“你作何来找百里沭?”
“些许旧事。”李乐兮眸色冷凝,心里藏着重要的事,比大魏江山更为重要。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巷子里萧索,不少门都关着,偶尔几家琴馆还在开着。
马车行至一半就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背,“主子,到了。”
裴瑶兴奋地掀开车帘,拉着李乐兮跳下马车,举目抬首去看,红色飞扬的大字:偎红阁。
两人一下车,就有男人迎了出来,“郎君,快进快进。”
裴瑶皱眉,很熟吗?
李乐兮看出她的不解,附耳悄悄告诉她:“他热情,为的是你口袋里的银子。”
裴瑶却道:“我没带银子。”
男人听到后,眼皮一跳,笑意微顿,不快道:“没银子可就进不去的,小郎君瞧着年岁不大,怕是瞒着家里来的,还是回家的好。”
裴瑶这才抬起眼睛,冲李乐兮弯了弯眼睛,悄悄将自己的手伸进她的袖口,捏着尾指。
李乐兮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瞥她一眼,对男子说道:“我有银子。”
言罢,拂开男子,领着裴瑶走进去。
裴瑶孩子气,冲着男子吐了吐舌头,“打断你的腿。”
男子却习以为常,抬脚跟了上去,招呼管事来招待。
外间称为管事,到了青楼就是特殊的称呼:老鸨。
老鸨殷勤地来招待,举步靠近两位郎君,上下打量一阵后就停了下来,道:“两位姑娘想是来玩的。”
肤色雪白不说,并无喉结,其中一人还有耳洞,不是女子是什么。
洛阳城内未出阁的女子胆大,来青楼玩闹的不止眼前人,她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但没有赶人走。能上门来玩,就肯定是富家女,不会缺银子。
开门做生意,不会赶客人走。
坐下后,百里沭就来了,与往日的灰布袍服不同,而是穿了一身华服,腰肢纤细。
裴瑶的目光盯着她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嘲笑她:“你看你、没有……”
百里沭冷着脸,背过身去,不愿理会。裴瑶却走到她面前,拿手要去戳,一旁的李乐兮轻轻咳嗽,她忙将手缩了回来,背在身后 ,故作冷漠,道:“太小了。”
李乐兮抿唇,也装出一副不爱搭理的姿态,唯独老鸨,拉开百里沭,“你今日怎么上赶着出来接客。”
“她们送我进来的,我自然得找她们。”百里沭一脸不耐,她恨不得撕了自己这身衣服,她看向李乐兮,“放我出去,我答应你的事情。”
裴瑶不知她的意思,听上去,百里沭很憋屈,她添了一句:“你求她没用,是我送你进来的。”
百里沭睨她:“你做得了她的主吗?”
裴瑶眨了眨眼睛:“做、做不了。”
李乐兮却道:“国师找到药引了?”
百里沭又是一阵憋屈:“没有。”
在惠明帝活着的时候,百里沭研制过长生药,按照她师父留下的记录慢慢去摸索,甚至以李乐兮的血去浇灌药草,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李乐兮的血能解百毒,本身是有作用的,可浇灌出来的药材却变成有毒的。
试过几次后,百里沭就放弃她的血,去找了很多药人。想起师父阴狠的性子,她甚至想到用刚出生的婴儿血去浇灌药草,还是一样的失败。
长生药的药引是什么,压根就没有人知晓。
“既然找不到,你就继续待着。”李乐兮失望。
裴瑶掺和进来:“什么药引?”
“陛下不知晓为好。”百里沭懒得应对裴瑶,甚至剜她一眼。裴瑶感觉自己受到轻视,威胁一句:“朕拿你做药引。”
李乐兮眼皮子一颤,听到这句话后,心口微有松动,百里沭见她神色变动,忙道:“我做药引也无用,你的皇后也曾做过药引,还不是没有用。”
裴瑶知道这件旧事,不过恐吓罢了,但由此她听明白一件事,李乐兮和百里沭想研究丹药。
惠明帝曾经沉迷如此,不管朝政,大汉会亡,他有一半的责任。
她拽了拽李乐兮的衣襟,“丹药会吃死人的,你别去碰。”
李乐兮脸色沉沉,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弃,甚至亟不可待,她让裴瑶长久活下去。
这是她欠的。
“国师,你若没有办法就继续待在这里接客。想来你的胸口这么小,也没人能看上的。”李乐兮学着裴瑶的口气嘲讽一句。
百里沭又气又羞,两只眼睛瞪着她们,“你们可以走了。”
“不,我要看你抚琴,跳舞,我有银子。”裴瑶轻笑,又拉着李姑娘给银子,不信作弄不了百里沭。
李乐兮笑了,眼中忽现一抹宠溺,“好,管事,你们这位姑娘接客吗?”
远处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