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沭笑了,“您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楚元猛地站起身,袖口拂落龙案上,啪嗒几声,她高喊一声:“南嘉。”
两字用尽了她的声音,喊过以后,身子朝后倒去,后脑磕到龙椅扶手上,疼得浑身一颤。
南嘉推开殿门,疾呼:“陛下……”
百里沭眼睫一颤,往后退了两步,楚元躺在地上,脑后有鲜血溢出,她慌了,忙去扶。楚元疼得反而清醒了不少,拂开她的搀扶,自己努力爬坐起来。
几息间,南嘉扑了过来,“陛下、陛下,你磕到了吗?”
“拿下百里沭,令国师来见朕。”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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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并不在宫里,去外采药,相比较皇帝的召见,他更喜欢去找自己要用的药草。皇帝的血保持不久,耽搁时间,就没有效果了。
他在白马寺后院遍种药草,以血浇灌,皇帝的血让药草迅速开花,结果。
摘下红色的果子,放在鼻子间闻了闻,他很满意这种效果。皇帝的血不易得,他本想再要一回的,可楚元并非良善之辈,要多了,反会起疑。
红色的果子放入水里,保持新鲜度,最后一味药材也成了。
离开白马寺之前,他放火烧了自己所种的药草,熊熊烈火下,他看到了长生的希望。
人若得长生,可永生永世活着,这是他用几十年时间腌制而成的,可一颗果子只能做两颗长生药。
毕竟不是每代皇帝毒血都适合浇灌。
离开白马寺后,他并没有回宫,而是带着果子离开绍都,前往五十里外的长安城,那里更适合炼丹。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临出城之际,御林军拦住他,“国师,陛下急召。”
国师的马被拦住,他勒住缰绳,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御林军:“此药可解百毒。”
御林军接下了,不敢阻拦国师,带着解药匆匆回宫。
回到宫里,皇帝还没醒,太医检查过药,听闻是国师送来的,立即服用皇帝吃下。
皇帝在半个时辰后醒了过来,除去头疼外,并无不适,“国师呢?”
南嘉将大致事情说了一遍。皇帝复又合上眼睛,“不许告诉皇后,百里沭留在刑部,先留着。”
说完又睡了过去,南嘉悄悄传达命令。
中宫椒房殿内的皇后夜读史记,困倦之际,看了一眼外间漆黑的夜空,夜色深了,楚元不会过来了。
“吩咐宫人,关上宫门,各自安寝。”
楚元经常忙得忘了来中宫,李乐兮习以为常,她不来,自己也不去,不会主动打扰她。
纳妃奏疏摆在她的案头,她只看了最上层的那一份奏疏,子嗣一事,怨不得她,两个女孩子实在无法生子。
夜色漆黑,她一人躺在宽大的凤床上,心是冷的。
翌日朝会,皇帝没有到场,丞相代为住持,楚元直到午时才醒,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问南嘉:“可有大事?”
“无甚大事,一切甚好。”南嘉扶着她起来,立即让宫娥端来清水伺候她喝下。
干涸的喉咙得以舒缓,楚元阖眸深思,没有想好如何处置百里沭,该用她同国师好好商议才是。
国师神秘,来去无踪,拿她的血去研制长生药,这个时候不回来,想来正是紧要关头。
她依靠着迎枕,头疼欲裂,面色露出几分痛苦,南嘉立即询问:“陛下可是难受?”
楚元沉默不语。
南嘉晓得她难受,心生不忍,试探道:“要不让皇后来照顾您?”
“不用。”楚元立即拒绝,皇后晓得了,会笑话她,她还没有到软弱的地步。
南嘉撇撇嘴,不敢多说,瞧着陛下苍白的脸色,她想了想,不如直接去通报,反正又不是她去说的。
她笑着退下,吩咐人去准备药和参粥。
半个时辰后,皇后当真来了。
楚元正靠着床榻闭着眼睛,心里默读好诗书,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她在背赋词,眼睫轻颤,耳畔轻动,在有人靠近的时候,她又睁开眼睛,“皇后?”
“陛下,这副模样真好看。”李乐兮讽刺一句,难怪昨夜不来,原是被人下。药了。她也不惯着楚元,走上前,戳着脑门上的白纱,“百里沭可是良臣?”
能给皇帝下。药,必然是平时被惯得无法无天。她讽刺完了,心中又有些不忍,“陛下可疼?”
“不疼。”楚元勉强撑着说话。
李乐兮不信她:“脑袋都破了还不疼,陛下想必是钢筋铁骨做的,让人敬佩。”
“皇后生气了?”楚元品出些许含义,李乐兮并非是阴阳怪气的人,平日里三两句话都会红着眼睛,今日说话就像带刀子一样。
不知怎地,她感受到了关心,皇后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人。
“皇后,关心朕不能这么说话。”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