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然是位低调稳重的大哥哥,宁霖身边众人之中,最能操持大事的。
他说的话,基地上下人人都听。
厉锐跟热砂岗这边唯一能联络得上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位。
虽然是被派到宁霖身边做事,但想也知道,这位少爷身边能人无数,自己年纪轻轻一个见习生,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随随便便派点事情干着而已,身为宁家少爷,理应不会把一个新人小跟班当什么葱蒜,怕是都不知道有他这一号新人前来报道。
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江路然下来告诉他暂且不用上去见宁霖少爷的时候,厉锐一点都不奇怪。
但对方却又没让他去休息,而是吩咐他去跟着本区域训练场上的大头兵们一起参加操练,到傍晚训练结束之后才回来的报道。
厉锐点头说着知道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随便吐槽几句,宁家的少爷们,一天不折腾人,只怕都活不下去。
他迈步往操练场那边走,顺便脱掉了防晒衣挂在操场外头的单杠上,只穿着里头的一件白背心。他把手伸进裤子兜,掏了半天,才想起来,裤兜里的防晒霜在过安检的时候就被没收了,没得用,只好算了。
厉锐淡定的看操场里头的训练的众人,正在进行两人一组的自由搏击。分了有十几个组同时进行。
没打的那些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从旁围观,顺便休息。
热砂岗是个糙爷们的世界,随处可见人高马大的肌肉男,穿着军服裤子和迷彩背心,抡起一条胳膊,能把装甲车砸出一个大坑,妥妥的力量选手扎堆。还不到十九岁的厉锐在这些人跟前,格外显小。
怎么看都只是个干净漂亮的美少年。
站在阳光底下,精致耀眼。
连站在办公区大楼底下的江路然都隔着远远的距离多看了两眼。
心道:这个……比苏沁好看多了。不知道宁霖见了怎么想。
头上顶着炎炎烈日,没有防晒霜的厉锐认命叹下一口气,然后单手撑着防护栏径自跳了过去。
操练场上的几个教官都是白人,很健硕。大约也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所以看见厉锐翻护栏跳进来,不但没制止反而抬胳膊招他过去。
等厉锐走得近了,便听那教官一边笑一边跟他的同僚在开玩笑:“哪来只这么性感的小骚猫,不是进错地方了吧?”
那位同僚也附和,与之相视一笑。
厉锐见惯了某些白人低级的幽默感,也知道自己脸长得秀气了点,容易惹事端。
上学读书那时候跟人干架,多半因为这个。现在好歹是成年人了,更何况进逆火堂以后,他性格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爱冲动,面对这些,大抵只觉无聊,连点情绪波动都懒。
直接问道:“我跟谁一组?”
那教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然后说:“组都分完了。不如……跟我吧。”
厉锐随意的点了一下头,逆火堂里养成的习惯,不管是不是训练,对手就是敌人,他根本就不关心对面站着的是人是鬼。哪怕是他亲哥,出手也不犹豫。
但他在逆火堂里常常为了给自己压低分数而不着痕迹的放过许多水。
面对这个头回见面的壮硕教官,原本他也不想在众多围观者面前太削对方面子。
但这位教官压根不想认真跟他打,身体稍有接触,便趁机亲近,厉锐身手好,想躲开还是容易的,甚至还警告性的给了对方两下颇重的拳,但那教官却吐了嘴里的血沫,变本加厉,宁可撑着被多揍两圈也捏到了厉锐的屁股一把。引得围观兵士们又笑又叫连带吹口哨。
于是厉锐也终于是被惹出了点火气,一套连招把对方踹出了十米开外,生生撞断了两根障碍用的粗木桩。
那教官吃痛的捂着软肋一连串骂着脏话,被两个兵士架去找军医。围观众人也不大再起哄,稀稀落落的散了开来。
场上剩下的几位教官继续操持接下来的体能训练。
也不知是不是权威被挑战,带着点情绪,接下来的对战训练不再是两人一组,简直就是车轮打法,输了的滚,赢了的继续干。
厉锐连教官都揍了,也不可能再让着旁人。和这些钢铁爷们一起做搏击训练,只觉得对方虽然力量不错,但技术糙得可以,打得也不是很起劲儿。
只是这等打法,没完没了,从中午打到晚上,没水没饭,干耗体力,背心早就湿的透透的。最上火的是,对战练习打完了之后,不解散,接着做其他基础练习。
从跑二百圈开始,接着五百俯卧撑,再接着,开始倒吊着引体向上,从九百九十九开始倒数,数到挺不住为止,也是熬人。
这些项目虽然不难,但对于完成度的要求却格外严苛。
其实跟逆火堂的训练比,这些也还算可以,只是热砂岗气候特殊,户外活动的曝晒程度爆表,而逆火堂室内训练比较多。
所以厉锐心情老大的不好。
他从小皮肤敏感,晒多了起红疹,特别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