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曲嘉雨去给胡惟务的爹娘晨昏定省时,胡惟务之母沈氏瞥了她一眼,问她:“你昨晚是不是跟二郎吵架了?三从四德你都忘了是不是?”
曲嘉雨没吭声。
胡惟实之妻吴氏趾高气扬地道:“阿姑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曲嘉雨忍了又忍,才道:“新妇不敢忘。”
吴氏还待说什么,胡助教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夫妻间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不伤夫妻感情就行了。”他又看向曲嘉雨,状似无意地问,“对了新妇,昨天你的姐夫好像过来了一趟吧?”
一提到这个曲嘉雨就来气,想着他怎么好意思问!
“好像是。”
沈氏皱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是?”
“没见着他,他走了很久以后,才无意中得知他过来了。”
胡助教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怨念,再联系她跟胡惟务昨晚的争吵,觉得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事。本来他不想管夫妻之间的事,可谁让他昨天吃的寒瓜实在是太美味了呢?他想知道这寒瓜是哪儿来的,那自然得从曲嘉雨这边下手。
“门房没告诉你?哼,没有规矩的狗东西,扣他半个月的工钱以儆效尤!”
曲嘉雨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释然,反而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她不动声色,过了会儿才听到他问起寒瓜的事情。
胡助教道:“不知你姐夫送来的寒瓜是打哪儿买的呢?这天儿太热了,我打算让人多买几个回来尝尝,到时候你也可以试一试。”
曲嘉雨:“……”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要不是他擅自拿走了那两个寒瓜,她早就吃上了好么?用得着他现在像施舍给她一样?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家翁,我连我姐夫的面都没见上,门房也没有帮忙传话,我实在是不知道那寒瓜是哪儿来的呢!”
别说赵六月了,就连寒瓜长啥样她都没见过!
胡助教:“……”
失策了。
他立马让那个门房过来,斥责了他不说,还扣了他一个月的工钱。门房委屈地想说是胡惟务不让他说的,但胡惟务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不敢多言了。
胡惟务十分好奇:“爹,那寒瓜就那么好吃了?值得你过问这事?明儿我到城郊的瓜田里帮你买十个八个回来,保准你吃个爽!”
胡助教勒令他:“你明日到鹄山乡去,问一问新妇的姐夫,那寒瓜的来历,问清楚了你再去给我买十个八个回来。昨日州学的教授、几个夫子都觉得很好吃……”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等买到了,我送他们一些。”
胡惟务才不想去见赵长夏呢!他可是听曲洋说了,如今那赵长夏跟吕继简的关系可好了,他去很早赵长夏,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过他爹一脸他不肯去就打死他的严肃神情,他不得不应下,心想到时候随便买几个寒瓜回来糊弄他爹就好了。
——
远在鹄山乡的赵长夏自然不清楚她离开后,胡家会发生这么多事。
等胡惟务上门时,已经是他被胡助教打了一顿之后的事了。
因他自作聪明到城郊买了十几个寒瓜回家讨他爹胡助教的欢心,结果胡助教欣喜若狂地切开寒瓜,却发现滋味压根就不一样时,才知道他对他老子的话压根就没上心。
胡助教打骂完他后,又敦促他来找赵长夏,还让曲嘉雨借着回家探亲的名义陪同,盯着他,别让他再自作聪明。
“那寒瓜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能让我爹为了它打我?!”胡惟务十分郁闷。
他们先回的曲镇家,胡惟务向他打听了这件事,曲镇的脸上有些尴尬,道:“那寒瓜是我堂侄女与侄女婿种的。”
胡惟务:“……”
真是操蛋了,这对他来说可是最坏的消息!
相对于这对丈人、女婿的尴尬对话,曲嘉雨跟她娘的话题便多了些。母女间聊完了近况,曲嘉雨才问起“寒瓜”这事。
四婶道:“乐娘那赘婿可真是了不得,种出了十分美味的寒瓜,一个寒瓜卖到了两百文一个,就这,乡里还有十分多富人争相找她买。”
曲嘉雨十分诧异,想到家翁交给她的任务,她算是理解了那寒瓜到底有怎样的魅力了。
胡惟务不想登门,曲嘉雨便不管他,自己前往曲家。胡惟务担心曲嘉雨也无法完成任务,他们会被他爹骂,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上门。
来到了曲家,他们还没进门便看到旁边的空地成了瓜田,虽然他们认得出那是“寒瓜”,但发现那皮的颜色跟一般的寒瓜不大一样。
“这瓜真那么好吃的话,怎么可能不被人偷摘?这才几个寒瓜,三两小就偷完了吧?”胡惟务发出了质疑的嘀咕。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上一个偷我的东西的人,这会儿已经在乡里待不下去了。”
“啊!”胡惟务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赵长夏,登时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