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上眼。”洛荼斯说。
艾琉伊尔:“可我想看着你。”
王女难得违背神谕,洛荼斯也拿她没办法,干脆抬起另一只手横向捂住艾琉伊尔的双眸,挡着晶亮到几乎让人升起某种羞耻感的视线。
挂在腕饰和肩带之间的披帛垂落,纯白轻软,遮住艾琉伊尔的小半张脸。
这样有点碍事,洛荼斯只好让系着腕饰的那一边松脱,披帛却没有向着地心引力落下,而是违反定律地自主抬起,缠绕王女光裸的手臂。
披帛——不仅是披帛,还有神灵自苏醒起就一直穿戴的衣饰,其实并不算现实实物,而是神力抑或是信仰凝结成的标志,不会破损,不染脏污和尘埃,永远整洁如新。
从某种角度而言,它们也是洛荼斯的一部分。
而现在,这条披帛缠住艾琉伊尔,仿佛缠住合心意的珍宝,连洛荼斯自己都没料到。
原来衣服还会自己动的……?
艾琉伊尔也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
洛荼斯:“……”
洛荼斯放弃解释,侧头吻住王女还带着柔软水光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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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宴会结束之前,艾琉伊尔回到宴厅。
厅内烛火通亮,所幸不是现代的白炽灯光,依然是温暖的橙黄色,在这样的光照下,王女比平时更殷红丰润的唇瓣不是特别明显。
当然,也没什么人会大胆失礼到观察王女的面容,这是不敬,罪责仅次于不敬神——除了勒娜这个一路跟随王女的老资历。
可勒娜大概是想宣泄情绪,在宴会上醉得彻底,趴在自己的桌案上一动不动,也没有机会来发觉王女的不对劲。
此时已快到子夜,是聚宴散场的时间,艾琉伊尔简单讲了几句话,便宣布宴会结束。
随后,王女吩咐之前准备烟具的亲卫送醉得人事不省的勒娜回去,转头又叫住一名将领。
这名将领是巡逻步兵的直属上峰,发现只有自己被叫住,吓得酒醒了大半,生怕不经意间做错了什么要被王女惩治。
然而,艾琉伊尔态度堪称和蔼可亲。
“今晚的巡逻队非常尽责,值得嘉奖,伙食待遇可以提一些,以资鼓励,后续表现很好的巡逻队也按这个标准来。”
将领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铿锵有力道:“是,陛下!”
可能王女陛下刚才出去吹风,正好目睹了巡逻队的尽忠职守?那这些小子还真是运气好啊!
艾琉伊尔身侧的空位,灵体洛荼斯:“……”
她摸了摸同样红润、并且因为原本唇色浅淡而比王女变化更明显的唇角,稍微偏移目光。
大概只有她知道个中内情。
众所周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曾经洛荼斯想着,要等到一切结束再将所有隐瞒的事告诉艾琉伊尔,如果王女依然不改心念,就可以在一起了。
而现在,艾琉伊尔挑明秘密的存在,还摩拳擦掌等着一条条猜出来。
人与神的距离照旧横贯在中间,没有和小祭司瑞雅商量过改增神话的事宜,成功与否难以确定。
其余两个神系还在结界外虎视眈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来到索兰契亚的土地,与此地神灵展开对决。
未来诸多变数,结果无定,但她们却顺理成章地确定了情侣关系……?
别说是之前了,就连昨天的洛荼斯,都没想到会进展这么快。
爱意,歉意,对自身定力的懊恼,但占据心底绝大多数地盘的是绝对的欣喜欢悦。
仿佛煮热的水,温温热热地贴着心口流动,把所有无措和顾虑压在水下,连气泡也冒不出来。
或许再过一阵子就会重新冒头,但此刻,洛荼斯不太想考虑这些。
她和艾琉伊尔都有分寸,谈恋爱总不至于让战场上无往不利的王女翻车,也不会影响神战。
思索间,两人已经回到房间。
洛荼斯还在出神,忽然感觉披帛被扯了扯。
转过视线,就见艾琉伊尔颇有闲情逸致地挑弄还没有重新挂回腕饰上的白绸带,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它缠在指间,就像有生命一样。
洛荼斯扶额:“别玩它了。”
“是它在缠我。”艾琉伊尔无辜道,“莫非洛荼斯不会和水共感,却会和绸带共感吗?”
共感当然不会,但看着自己的披帛缠人也很奇怪。
“这应该也是你没说的事情之一吧。”
艾琉伊尔还在玩披帛。
洛荼斯闭眼,她不是,她没有。
说了没瞒过类似方向的事情,而且今天之前她也不知道这玩意还会自己动啊!
河流女神放弃解释,木着脸把披帛抽回来,重新系回腕饰上。
艾琉伊尔还盯着它看,一副颇为可惜的模样。
洛荼斯边系边道:“说起来,我有没有跟你提过,瑞雅在往这边来?”
艾琉伊尔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