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人说秦轶言很冷静,其实是因为他缺乏共情能力,这是人格障碍的一种,所以认识小谢这样的人其反而是个重要契机。
第20章 初次铲屎
谢淮目送秦轶言离开,沿着回廊走了几圈,看着医院密集的人流,不安感愈演愈烈。
可能因为一整天都没抽烟吧。谢淮想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结果刚推门出去,就被入夜的凉风吹得犯恶心,顿时兴致全无,准备回房休息。
但睡前不抽烟他就容易烦躁,在床里翻来覆去滚了好久,才在高烧的强烈眩晕感下入睡。
睡梦中,他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片荒郊野岭。周围很黑,只有道路尽头立着一盏昏暗的灯。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机器运作声,像是一个建筑工地。
谢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疑惑地四处张望。突然,从黑暗里冲出一辆卡车,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飞快开过。他吓得摔倒在地,眼睁睁见车冲到道路尽头,将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撞飞出去。
“你没事吧?”他慌乱地起身往前跑,可无论跑得多快,总是离十字路口差了一段距离,仿佛和眼前的事故现场置身于完全不同的空间。更奇怪的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被撞的男人和自己认识,是秦轶言吗,……还是祝可诚?
他发疯似的奔跑、呼叫,因为看不清路而重重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只听一声脆响,手腕撞到了一个冰凉的柱体。
又是噩梦。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病房熟悉的摆设,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呼吸在不由自主地加速。
好在这次他早有预感,在意识还没完全混乱前努力按到了床头的呼叫铃。值班医生和护士很快搬来呼吸机和心率监测仪,稳定了他的情绪。
等谢淮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他还带着氧气面罩,胸口的电极片连着心率监测仪,像个刚从ICU里抢救出来的病人。
不过噩梦带来的恐惧感已经消散了。他喊来护士帮自己检查身体,拆掉仪器后走到阳台上晒了会儿太阳。
下午挂完消炎药,体温终于退到了正常值。谢淮顿时干劲十足,凭借干饭人的无限潜能,单手架好了小桌板,坐在床里满脸期待地等待某人的投喂。
晚上七点,房门准时地被推开。他应声抬头,见秦轶言拎着环保袋和一个黑色书包走进来,屋里立刻充满了一股诱人的肉香。
“晚上好~”他热情地和自己的晚饭打招呼。
秦轶言瞥了他一眼,先把书包放在床上:“我去了趟的寝室,帮你带了点日用品过来。”
没想到秦轶言的心思居然比自己还细腻。
“谢谢。”他受宠若惊地笑了笑,单手拉开书包。
不料想,费尽千辛万苦打开书包后,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那本让人窒息的蓝色工图课本!
谢淮目瞪口呆,直接把包里的东西全抖了出来——课本、练习册、绘图工具魔鬼般散落在床上,随后才是牙杯和毛巾,被装在塑料袋里缓缓滚出。
“秦轶言,你有病吧?”他耷拉着脸举起右手,“我手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我画工图!”
“我问过医生了,你的伤七天就能好,所以别想逃期中考。”他拿出手机翻了下日历,“正好这周画法几何结课,你先复习前八章,周末来我办公室,帮你把第九章 的课补上。”
谢淮痛不欲生地靠在床里,觉得自己头痛得快裂开了。过了一会,他又想起什么,翻了翻书包问:“充电器呢?”
“什么充电器?”秦轶言站在床边准备晚饭,头也不抬,“我不是让你去借充电宝了吗?”
“可是我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自从在车祸里捡回一条小命,他就格外爱惜身体。想起昨晚命悬一线的几分钟,谢淮委屈地抽了抽鼻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都没人陪在我身边……”
秦轶言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充电器和自己哭鼻子,不知所措地傻站在原地。片刻,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打开书包的隔层把一团白花花的充电线递到他眼前:“烧糊涂了吧?连自己的包有几个夹层都不知道。”
“原来你拿来了?”谢淮一下止住眼泪,所有的情绪化为愤怒,“秦轶言你耍我!”
“这是比赛那天你自己放的。”他装作无事发生,把餐盒放到桌上,“吃饭。”
谢淮正在给手机充电,闻到饭香迫不及待地转身,结果在桌上看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猫粮盆。
“姓秦的,你把老子当猫养啊!”他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误会了,这是个便当盒。”秦轶言按了下饭盒旁边的按钮,最底层弹出一个小抽屉,里面装着餐具。盒盖也缓缓打开,里面冒出腾腾的热气,还是保温的。
他依次取出夹层里两个的“小猫粮盆”,又把餐具塞进他手里。
叉子也是猫咪同款,顶端还套着一个粉红色的橡胶小猫爪,手感软乎乎的。
谢淮呆坐在床里,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