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正在写着药方,许长胤的身子每况愈下,他也是心急如焚,但偏偏才识有限,能做的也就只是帮他短暂的续续命了。
许长胤这病,打娘胎出来就带着了,众多太医都束手无策。
一开始的时候,许泱还为他寻过名医,后来,就再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过这个已然是个废人的皇子身上了。
“六公主,你怎么跑这来了?”
看着脸上红印还在犹存的许长安,陈玄礼很想问问脸上还疼不疼,但在这皇宫,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舅侄,而是公主和大臣。
“陈太医,我有话问你,能否借一步说话?”
许长安记得,她和亲的夏国,有一种珍贵的药材,可以救许长胤的命。
只可惜自己发现的时候,许长胤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今的她,一定不能错失这一次能救皇兄的机会。
陈玄礼将许长安带到了太医院的书阁里,这里无人,说话也方便。
“表舅,你知道夏国有一样东西,叫伽兰草吗?”
陈玄礼想了想,摇摇头,“未曾听说。”
“这伽兰草很是罕见,在夏国也不存有几颗,我听说伽兰草被皇室所占,养在了夏国王宫里。”
陈玄礼摸摸自己的山羊胡,道:“既然是罕见,那被皇室占为己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长安道:“表舅你且先听我说,这伽兰草的功效远远比你所想象的要惊人,它可以救皇兄的命。”
“公主此言当真?”
许长安点头,“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是我们得到了伽兰草,救了皇兄的命,我们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陈玄礼慌忙点头,有什么事情比能救许长胤的命来得重要?
他和那些已经避辞丁忧的官员和那些被谏言革职的大臣们,以及还在恪守本职的大臣们,无一不希望许长胤的身体能好转。
如今在这绝望之中窥见了生的希望,何其幸运,这庆云的气数,当真未尽。
但是要如何得到这进入夏国的机会,又让陈玄礼犯了难。
陈玄礼知晓许长胤兄妹现在能依靠能信赖的只有自己,除了自己,也无人有能力助他们一臂之力,但自己也不过上个郎中,哪来的能耐与夏国皇室搭上关系。
但好在,自己与祁安国那老贼关系还不错。
许长安从太医院离开时,已经接近了黄昏。
回到清乐宫,陆持正扶着许长胤出了大殿,许长安连忙上前,“陆持,这傍晚风大,你怎么把皇兄扶出来了?”
陆持一脸无辜,是二殿下在床上躺累了想下来走走好嘛!!
“长安,别怪陆持,是我要下床走动走动的,总是在床上躺着,感觉这身子骨都软得很。”
云端见状回房间拿了棉氅给许长胤披上,许长胤拢了拢,“我知道自己体弱,但你们能不能不要真的把我当成一个瓷·娃娃呢?”
许长安:哥你就是!
在庭院里溜达了片刻,看了会花花草草,许长安便催促陆持把许长胤送回大殿里去,殿里一直燃着炭火,暖和些。
趁着许长胤还待在大殿里的时候,许长安进了他的房间,找到了出宫用的照玉夜狮子,她攥紧照玉夜狮,心想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和祁淮说清楚。
等她回到大殿,许长胤有些困倦了,他别了许长安,回了房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持一反常态的没有守在宫门处,许长安拿着偷来的照玉夜狮,顺利的离开了清乐宫。
云端知晓许长安要出宫去找祁淮,她先让连素他们回房间歇下,自己拦下了灭灯的事情,在许长安换了一身衣裳后,她随即灭了灯。
两个人一起出宫显得有些过于张扬,她只能静待许长安能快些回来。
西华门的宫门侍卫一般见到照玉夜狮都会放行,这是皇子公主所独有的,就算持有者是哪个宫的太监宫女,他们也会放行。
就着照玉夜狮的便利,许长安很顺利的离开了皇宫。
但好巧不巧的,许长安匆匆离开皇宫的一幕又被许长瑾的一个宫女见了去。
真真就是无巧不成书啊。
祁淮
此时还不算夜深,从皇宫出来,许长安费尽心思避开人群,等她来到相府时,已经接近深夜了。
小姑娘三更半夜出现在别人家难免惹人非议,许长安琢磨着,还没等她走到相府门前,便转身换了个方向,来到了相府的后门。
正好后门那有棵柳树,许长安琴棋书画学得一般般,但爬树打鸟这些怪里古董的事情倒是样样精通。
她将照玉夜狮安全放好,三两下就爬了上去,随即稳稳的站在了围墙上,心下一横,跳了下去。
原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幸运的是,她落在了一堆干草上。
想来是相府马夫晾晒干草忘记收了,但也正好给许长安提供了便利,起码落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