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他是第一个活下来了的勇者,这对我们人类来说是莫大的优势!”
千变好像明白什么一般,脸色骤变,竟如变色龙一般迅速带上了些欣喜与谦卑之色:“说的对……我们从未如今天一般深入过龙族内部,你……您依旧是我们击败龙族的最大希望啊。”
尤尔斯神色微变,九席却不待他做出反应,紧接着看向他,目光中有崇敬与渴望:“尤尔斯勇者,我相信,尽管被龙皇折磨了这么久……您依旧没有被消磨斗志,您依旧代表着人类最崇高的美德与最无匹的勇气……对吗?我们可能有一个计划,诱龙皇出去,在集火的同时,从内部切断龙宫供应与感应,没有援军,成功率就会很大……毕竟您也知道,龙皇从不带护卫,而她将为她的自大付出代价。”
言下之意,他们想让他帮忙,切断龙宫内部的晶石感应。
尤尔斯浑身上下都有些冰凉,他僵硬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喉头滚动两下,脑中一片混沌。
后穴里的填充物这时传来格外清晰的触感,拷问着他的心——他真的还有能力反抗吗?
他的身体已经被完全驯化了,前后都已经习惯了被填满,身子只要被她抚摸就会颤抖不已;习惯了黑暗,对她给予的光明那么珍惜,习惯了束缚,得来的、虚假的自由都如同蜜酒般醉人;习惯了她的陪伴、她的掌控,甚至本能的害怕她生气……
更不必说身上的龙血契。而且,他若背叛,成功便罢,倘若失败……难以想象她将会怎样失去理智,更不知多少人将因此付出代价。
他见过她失控的样子,那根本……无法揣测。
可是,这又叫他如何开口解释呢?
他最后的冷静让他僵硬地说道:“集火……你们让谁来集火,才有信心打败她?普通的魔法师来多少个都没有用的。”
“倾尽所有。”千变毫无感情地说道,“她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帝国。你大概不知道上次侏儒之战,她的出现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侏儒之战……?”尤尔斯有些脱力地闭上眼睛——他明明已经求过她了,难道她不仅没有遵守诺言,还骗了他?
千变与九席对望一眼,沉痛地说道:“很惨烈……因为计划里只是解决与侏儒的冲突,所以那些士兵根本没有精良的配备,很多都死无全尸。”
尤尔斯一时不知道是该嘲笑那欲盖弥彰的“冲突”二字,而是该犹疑于他给出的、与伊娃所说的截然不同的信息的真实性。
接下来的对话在一片混沌中度过,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又说了什么。
“……您会帮我们的吧?勇者?”九席的眸中是对待曙光般的乞求。
尤尔斯几乎没有办法直视他的眼睛。半晌,他几乎是有些眩晕地说道:“我……魔力全失。最多只能传递消息。”
九席与千变却感激不尽般点点头。九席笑道:“有了您的帮助,我们的计划才几乎称得上……万无一失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卧室的。
心脏跳动的很剧烈,焦虑与纠结攫住了他。像是一把利斧,那二人的话狠狠地劈碎了这几日美好生活的假象。他又回到了那个不知不觉已经淡忘了的问题上。
——他不能背叛她的种族。
是的。在之前,自保、迎合,就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贡献,因为他没有任何力量和机会反抗。可要是,这机会来了呢?
要去……伤害她吗。
他堪称痛苦地闭上眼,瘫倒在床上。
关于侏儒之战,两边给出的描述截然相反。他不知道该去信谁。他们二人看起来很虔诚,可是,伊娃,龙皇,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撒谎。
她那么高傲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来讨好他,她有不知道多少种办法可以在爽到的同时让他屈服。
而且,哈哈,杀死她。他都为这种念头感到可笑。这根本不可能。她强到离谱。不仅在于实力,还在于她的一贯的谨慎,还有那种歇斯里地的疯劲——对,这是最恐怖的,她真的无所畏惧,因而狠绝到你根本抵抗不住。
而且。他眼前又浮现那浩瀚的星空,那条孤独的黑龙。
就是说啊……她真的有那么十恶不赦吗?人与龙真的就如此对立?
而事实上,他其实也模模糊糊地明白,自己对她的意义。如果连他都要参与进这场谋杀的话……
她真的,一定一定,要被这样对待吗?
他自嘲地捂住了脸,自己都为自己泛滥的善良而可悲。
是的。想了那么多问题,其实都是借口。
问题的根源并不是他还有没有能力反抗,而是……他真的,还下得去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