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教他给糊弄住。
崔永昌脑子灵活,半点儿不见羞涩,只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面说:“平日里,我一提这话,你就要做羞回避,我当你心里不肯,早知道也有这心思,我当更加努力才是。”
他要努力什么?
他能努力什么!
“你——”曲妙妙没好气地骂他:“不羞!”
某人大言不惭道:“这有什么羞的,我若早些努力,这会儿怕是儿女双全了!”
后来,原是在院子里海棠树旁要画的《美人赏花图》,因某人的越性勤奋,改作了《半偏云鬓娇憨图》。
睡醒的小人儿朝那画上去看,瞥见题字——吾妻阿娪,醉我醉人间。
她螓首敛目,羞红了脸,埋在某人心口,不肯再看那画一眼。
第47章 “都听你的。”
詹事府的事, 辛氏打了主意让萧二爷出手,然常氏心里却也有自己的算盘。
夤夜更深,一艘装满药材的货船自东边使来,停在平江府城外的码头。
货物未卸, 便打里面出来了十几个奴仆丫鬟。
“主子, 当心梯沿。”说话的是常氏跟前的当家女掌事。
顺着她躬身的方向望去, 一纤细身影自夜色中走出,映着两旁灯火,才渐渐瞧清了模样。
那妇人挽着髻, 发间簪着点翠金凤,步履轻移, 似是闪着熠熠金光,一身华服乃辉月纱所制, 提灯而过, 满天星辉皆披于身。
柔荑凝脂, 搭在那女掌事手背,抿唇轻道:“他人呢?”
女掌事撇着嘴朝正前方指:“您瞧, 早就在那儿候着了。”
常氏峨眉微蹙, 虽是不喜, 但娇态天生,只在眉目间肆意流淌。
她微微咬唇,红唇上附着的那枚胭脂记愈发的清晰。
前头那人笑着过来迎人:“知道你要来, 我高兴的一夜不能合眼, 天刚擦黑, 我就来了。”
“哼。”常氏满脸讽笑,冷冷地嗤他,“少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 你们父子两个背着我捣鬼,等回去我再收拾你们!”
萧二爷也不说话,只赔着笑脸,凑近了扶她上马车。
灯火明灭,待人走远了,一声号子冲破了浓夜。
“嘭!”火把燃起,码头便又热闹起来。
常氏盯着跪在跟前的父子俩,恼地骂人:“三张纸糊出个驴头来,她辛荣好大的面子啊!”
生意是两家一道做的,凭什么自己搭上十几吨的棉花,还要再舍了京城的关系去帮着疏通?
常衎不敢说话。
还是萧二爷老练娴熟,不紧不慢地起身,凑过来讲情:“哪是她辛荣面子大啊,分明是我夫人宽宏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
“再说了,咱们是看她的面子么?”萧二爷好容易摸到了那只冰凉的小手,再不肯放开,继续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做婶婶的偏疼永昌那孩子”
听他提到永昌那孩子,常氏才稍降辞色。
崔永昌在帽儿岛上养病那会儿,常氏就最疼他了。
那孩子嘴甜,又会说好听话哄人。
比常衎这个亲生的都要讨喜。
萧二爷顺杆上坡,继续道:“大哥是亲的,侄儿也是亲的,没道理你跟嫂子置气,让亲骨肉任人拿捏的道理。”
常衎也跪步上前,帮腔道:“是啊,您不是常教我,要跟永昌兄弟和睦,不分你我么?”
常氏舍不得打萧二爷,可对儿子却是狠心。
她提手揪住了常衎的耳朵:“小兔崽子,胆子随着个子长啊!我平日里催你早些成家立业,怎么不见你听话!”
正经事情没一样上心,倒在这些犟嘴耍滑上下了功夫!
常氏将一肚子的火气全撒在了儿子身上,又骂了几句,才把人撵了出去。
也不知萧二爷使了什么手段,哄得常氏欢心。
转天,她便松口改了主意。
送萧二爷出门,常氏还不忘叮嘱,“有使银子的地方,你只往富足了给他们,咱家不短这点儿,你就是填了这平江府的一应,咱们还有岛上的退路不是?切不可只身进去。”
萧二爷咬了咬她的胭脂记,又顺走了她手上的帕子,才笑着翻身上马。
爹娘恩爱,连外人也不避讳。
常衎在一旁憋笑,羞的脸都红了。
常氏睖他一目,怪声怪气道:“我听掌事的说,后梁那船货你让了他们两成利?”
她伸手摸上儿子的耳垂,拉着将人往回领:“你父亲猜,肯定是咱们小春天的春天来了,好小子,跟为娘讲讲,瞧上谁了?”
常衎脸上臊得更红,却咬紧了嘴,只字不提。
常氏在这里锲而不舍的地打听儿媳妇的踪迹。
青州宣平侯府里,辛氏也在怒气冲天的教子。
“都是常衎那臭小子把你给带坏了!”
辛氏气不打一出来,她脾气又急,指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