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娪,你怎么又生气了?”他浅浅地呢喃。
曲妙妙离得近,才隐隐听清了半句。
她摇头,否认道:“没生气。”
又把人推开,喊了宝妆宝梅两个打湿帕子过来,给他擦一把手。
崔永昌扒住她的腰身不肯挪动,嘴里只一遍又一遍地嘀咕:为什么不要他了?
“哪里不要你了?”
他说的委屈,曲妙妙有些不忍心,便纵容一些,开口哄道。
崔永昌理直气壮,说出来的话却叫人臊的没耳朵听。
“你不要我亲!不要我抱!躺床上了还不要我……”
“闭嘴!”曲妙妙红着脸捂住他的嘴。
话本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只盼堵住了他后头的话,好歹在丫鬟们跟前留些脸面。
“阿娪……”崔永昌被推到了罗汉床的角落,还不肯罢休,只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又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
曲妙妙只当他发酒疯,也不多搭理,赤脚踩在他的鞋面,躬身去拾掉下去的话本子。
等她起身再坐回原处,某人已瘫在角落,歪着脖子昏昏入睡,睡着了,还不忘揪紧了她的团扇穗子。
似是抓住了那穗子,就抓住了她人一般。
曲妙妙咬着唇,眉眼轻敛,叹了口气,终是亲自上手替他打理。
这几日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屋里搁着冰鉴,倒不显什么。
他吃醉了酒,闷着心口走了一路,这么躺着不管,万一窝着了脖子,回头又要发病。
到时候咬着牙喊疼,自己看着心里也难受。
曲妙妙让人搬走了小几,哄着要他抬手,将人先平缓放下,褪去衣衫,换上了轻便的中衣。
另打了温湿的帕子,给他擦洗。
好一番功夫,她收拾利落,才哄着人往床上去。
“夫君。”曲妙妙声音舒缓,附在崔永昌耳边,比廊下的那只画眉还要悦耳,“回里间睡,听话。”
她喊宝妆过来帮忙,要一左一右地搀着他起来。
也不知崔永昌做了什么好梦,方才还好好的听话,这会儿欣欣然起来,却闹着不肯配合。
叫嚣着非要曲妙妙吃酒,不吃他就不肯安生。
“我吃了这杯,你就乖乖的回去睡觉?”曲妙妙没好气的从路喜手里接过酒盏,磨着牙质问。
酒气混着她身上的香气,两种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崔永昌狠狠点头:“喝吧,喝了就都喜欢了!”
他吃了酒,就更喜欢阿娪了,阿娪若也吃酒,肯定会也喜欢他的。
曲妙妙捏紧了酒盏,拍开他伸过来的手,闭上眼,一饮而尽。
崔永昌凑近了,就着她的手,探头往小杯子里头看了一眼,瞧不清楚,索性捏着她的手,倒扣朝下。
几滴酒福汇在沿口,他眼睛眯起,舌尖抹过,混着她落在上面的口脂,一并吞下肚子。
而后,展齿冲曲妙妙笑道:“好味!”
深宵,院子里一片静寂。
虫鸣声从花盆底下窸窸窣窣的冒出几声,听见画眉抖翅膀的动静,也纷纷消停。
崔永昌四肢攀在怀中人儿身上,鼻息间是心心念念许久的香甜,不由勾起唇畔,脸颊在她颈窝里轻轻抵蹭。
而他怀中的某人却眼睛瞪大,越性显得精神抖擞。
她手温烫人,推他的脸道:“夫君,我睡不着,心里燥热的很。”
崔永昌睡前吃过解酒的丸药,这会儿酒气也散了七七八八。
听她说热,他眼睛没睁,就好心的帮她把小衫褪下。
又躺一会儿,曲妙妙还是难受,她面腮蒸着热气,圆溜溜的大眼睛这会儿只微微眯起。
试探着回应他的拥抱。
在触碰到他冰冰凉凉的绸衣,不由低低地啭声:“凉快的。”
她指尖缓缓游弋,摸在他的耳垂,又滑至脖颈。
曝在外面的肌肤越发的冰凉一些。
她仿佛雪夜的旅人,守在救命的炭火旁不肯离去。
一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脖颈,不愿挪动半分。
崔永昌憋足了一口气,可算是清醒过来。
“阿娪?”他小声地哄她松手。
“你多碰碰我,好凉快!”曲妙妙眼神迷离,似是失了理智。
崔永昌还是头一回瞧见她这般模样,吓得连连后退,可曲妙妙还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没了薄被的束缚,他整个人便没了遮掩。
曲妙妙一把扥住他的领口,把人揪在近前。
她嘴里酒气浓重,开口说话,桃花醉的清香便扑鼻而来:“夫君,我有些难过。”
“你……你偷我酒吃了?”崔永昌磕磕巴巴道。
桃花醉是烈酒里的英雄。
他跟前的这几坛子,又是辛氏早年间酿制,年纪比他都要大上许多,酒劲儿更是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