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僵持许久,谁也没先吱声。
曲妙妙瞧着地上的避火图,存了一肚子的委屈。
他脾气不好,摔东西骂人也就罢了,如今竟已发展到了拿这些腌臜之物丢她。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他凭什么这般糟蹋人!
崔永昌则是受惯了她得温声细语,正端着面子,等她赔笑来哄。
“晴天大太阳的,是谁在屋里剁辣子呢?”不知哪个机灵的把春姑姑喊了来。
人还没进屋,就先笑着把里头两口子给打趣儿了。
曲妙妙恐地上的东西叫人瞧见,慌忙捡起,藏在了崔永昌身子后头。
崔永昌当她这是和好的意思,脸色舒展,得意地展齿而笑,跟春姑姑道:“您怎么又来盯着人吃药?有她在跟前伺候,您老人家就甭操心了。”
曲妙妙过外间,把人请进来,又使唤丫鬟奉上茶水。
“劳您上心了,他又挑嘴,这侍药的事由该是我来做的,您盯他一回,已经是叫我感激不尽了。”曲妙妙嘴上客套,一只手藏在身后,几次拨开某人不安分的大手。
春姑姑把二人间的小动作看在眼中。
顺水推舟地托付了盯世子爷吃药的事情。
曲妙妙本是客套,不曾想真揽了麻烦事儿。
等人走后,崔永昌扺掌大笑。
曲妙妙把画册翻出来丢他身上,他也不恼,扒着凭几,一个劲儿的嘲笑她口是心非。
第10章 “那你头上顶的是榔头啊……
眼看就到了苏家上门提亲的日子,一应差事都已备齐,只等着按部就班的把流程走完,再选个良辰吉日,把亲事办了即可。
今日各处无事,曲映悬也应了邀约,出门去玩,不在府中。
好容易才得了半日清闲,曲妙妙便叫了秦樱、伍倩倩两个一起打马吊。
三缺一,又喊宝妆来凑个人数。
“你们打得大,我可没银子玩儿。”宝妆摇头,起身就要走开。
适才她一上桌,就瞧见秦樱从怀里掏了几吊钱,又丢了荷包在上头,听声音,叮叮当当的有不少数呢。
“好小气的丫鬟,你主子在,还使得你拿银子出来?”伍倩倩笑着坐下,去掂秦樱的荷包,“乖乖的,阿樱你这是带多少本钱!”
秦樱抓起两吊,放在宝妆跟前:“我买通你一回,待会儿开了局,咱俩一势,把他们俩的银子都赢过来。”
她又得意地挑眉,给伍倩倩答疑解惑:“可巧我今日沐休,不用去衙门当差,听到我侄儿媳妇要做散财童子,接济我这个孤家寡人的穷亲戚,我识趣儿,自是不能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片心意。”
“临过来前,特意拐了趟钱庄,支了全部家当才过来的,下个月我们巡检上的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可都指着这些翻本儿了。”
说话时,她眉梢上扬,本就明朗的一张脸,满是自信,没有一丝娇媚,却尽是寻常女子扮不来得飒飒英姿。
秦樱是康王府唯一写进宗室族谱的嫡女。
宣平侯喊她爹一声小舅舅,崔永昌是她的表侄儿。
依着辈分,曲妙妙合该喊她舅表姑母。
两家关系走的亲近,自不论那些外道的表亲,她喊辛氏嫂嫂,崔永昌两口子则改口唤她小姑姑。
辛氏常提起这门亲戚,曲妙妙听得多了,心底也不由对这位远房表姑喜爱几分。
加之,秦樱性子直率,待人没什么心眼儿诡计。
虽只打过几回照面,却已跟曲妙妙关系交好。
“想得美。”曲妙妙拿了两盒子银钱过来,递给宝妆一份,开口同她分辩:“除非小姑姑拿出长辈的能耐,来吓唬我,要不今儿这局马吊牌,我可是一张也不让你。”
“你当我怕?我好歹在刑部当过差事,也跟几个游方道士学些奇门之术。”秦樱撇嘴,望着曲妙妙手边盒子里的银钱,挑眉勾手。
又信誓旦旦道:“若是没赢,且等着我施了法术,手指头这么一勾,你的银子就乖乖跑到我的盒子里来了。”
说着,她自己都乐了。
谎话编的太过离谱,她后面圆不了了。
曲妙妙敷衍地点头,招呼那两个人坐下,一边洗牌,一边道:“那就请小姑姑快施法给咱们瞧瞧,我跟表妹只依着幻术戏法给你银子。”
伍倩倩跟着附和道:“我见识浅薄,头一回听见这些,不得往上头加银子。”
她伸手摸牌,笑着流转一目,揶揄道:“我是庄家,阿樱你若是演得好,我就多打赏几两给你。”
“去你的。”秦樱出牌压她,笑着啐道,“喊小姑姑,少在我这儿占你嫂嫂的便宜!”
伍倩倩骄横道:“咱们各论各的,大表哥都不在意这些,嫂嫂还能跟我争竞这个?”
她随手挑了个打头的牌,放了出来,又道:“更何况,我已经有个小姑姑了,自不必再多一个来。”
曲妙妙侧目乜她一眼,心中不喜,嘴上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