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常恩直起身来,神色微沉,慢慢走回了丁牧野身旁。
啪。惊雷般的惊堂木声音吓得陈鲁浑身一震。
“铁证如山,陈鲁你还不如实招来。”
陈鲁脸色灰败,神情颓丧中带着点惧意,沉默了一会便将事情给招了。
宋必问爱慕甄红,私下几次三番在她跟前炫耀,说那木盒子里头的东西价值连城,待他完成任务,木盒子便归他所有,届时就能帮甄红赎回卖身契,两人寻个好地方过日子。
可甄红同陈鲁早有首尾,便一字不落地将宋必问说的事给透露了出来。
但关于宋必问的任务之事,他们两人全然不知,宋必问也从未提起过任务的内情。他只叫甄红多多留意韩孟义的主卧,一旦有陌生人出现,便及时知会他。他一直表示,陌生人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到时他会在云祈客栈地字一号房等她。
那日丁以西出现,甄红发现后,第一个通知的便是宋必问,随后才去找的韩孟义。
等韩孟义等人赶到,宋必问已经偷了木盒子走了。陈鲁便同甄红商量,要将那木盒子偷偷拿回来。于是当日,他便扮做马商混入了云祈客栈,又叫甄红深夜去寻宋必问。
陈鲁配了锁和钥匙后回了客栈,因是店小二那记过名字的,便未遭问询。随后甄红进了客栈,上了二楼,早就等着的陈鲁塞给了她一柄匕首,说是叫她防身。待甄红进门他便悄悄守在了外头。
客栈深夜寂静,房内像是起了争执,不消一会又忽的没了动静,一片死寂。
陈鲁有些惴惴,他本意是想甄红杀了宋必问,一了百了,大不了自己再进去补刀,随后再找个机会杀了甄红,伪装成她畏罪潜逃,这样自己既能得了财物,又没有嫌疑,还能继续在韩府悠哉地做管家,一举三得。
可他心下不安,于是戳了窗户纸往里瞧,就见微弱的烛光下,甄红坐倒在地,宋必问手上拿着滴血的匕首,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竟是甄红被杀了吗?他心下大惊,想起身上给暗房配的三把锁和多配的六把钥匙,以及丁以西突然出现的事,顿时有了主意。他推门进去,佯装震惊。宋必问瞧见他,亦是吓了一大跳。陈鲁便说是受了韩孟义的令跟踪甄红至此。
见甄红已然气绝,宋必问手臂上也有一些小伤,面色又青白,他便趁乱以此事威胁,要宋必问同他一起处理尸体,并帮他去韩孟义的暗房偷一些财帛出来。
宋必问应了,只说旁的都行,只消天亮前要回到客栈。陈鲁答应了。
他脱了件衣裳将甄红抱了起来,悄悄地抱回了自己房间,把尸体和匕首藏到了床底下,打算晚几日再去处置。离开前拿走了甄红的梅花簪子。
随后他带着宋必问偷偷地翻墙出了客栈,径直去了韩府。
陈鲁深知韩孟义睡觉死沉,让宋必问摸进去躲进了暗房才喊醒了韩孟义,将锁和钥匙交给他。
韩孟义开门看了眼暗房,锁上门走后,陈鲁拿着一小碟腌肉饼子和一壶酒去了暗房,用多配的钥匙开了门,叫宋必问先填填肚子。
宋必问还处在战战兢兢的一个状态,见陈鲁叫他喝酒压惊,忙回绝了。他自小喝不得酒,喝一口便能醉上半个多时辰,时常误事。
陈鲁自然是知道的,他方才切了点极薄的生猪油皮,里头裹了一口酒,做了好几个,塞到了腌肉饼子里。劝酒不过是佯装的。
宋必问不明所以,见陈鲁径自喝酒,他就捞了腌肉饼子几口就嚼下了肚,连味道如何都不知晓。一连吃了三个,心绪逐渐平复下来,才觉事情似乎有些异样。可不待他反应过来,酒劲上来了,他晕得不行,很快便靠倒在墙边。
陈鲁见状,打开了宋必问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布包,找到了那一个小木盒子后便用了甄红的簪子狠狠刺中了宋必问的肚腹处,往里捅了捅才□□。正要走,瞧见那留下来的血液,心头又起了算计,索性拿了酒壶过来接血,接满了一壶,探了探宋必问的鼻息后才锁门离开。
原想着第二日晚间去处理甄红的尸体,哪晓得知县大人傍晚时去勘验了客栈现场后,竟让客栈掌柜派人整日守住了前门和后院,他便一直没得到机会。
卫常恩听完他的口供,便又问道:“那木盒子如今在何处?”
陈鲁像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弓着背垂着脑袋,低声道:“木盒扔了。里头不过是一枚普通的观音玉佩而已。在草民房内博古架暗格中。”
可笑至极,还真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除了木盒子,他身上没有旁的东西?”
“身上没搜……就拿了他一直系在身上的布包。”
“宋必问可有提到他的任务?”
“没有。”
陈鲁的招认中并未提到手环,可见若手环才是宋必问的任务,那他们确实完全不知。也不全对……卫常恩忽的想到了什么,又问他:“甄红可有说过要去敬山寺坟场?”
陈鲁摇摇头:“未曾。”
若是甄红知晓手环之事,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