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吗?”永安剑插在旁边的石壁上,阻止了我摔入熔岩池中。我右手扒着石头站定,重复着他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的回答,“我是你祖宗啊。”
我站在渭水剑炉的最高处,几乎和印铁山的凸眼珠子同高。从下面岑缨捂着嘴倒抽冷气的声音我能猜出来自己这波逼装得应该很成功,可我心里这会儿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从来到渭水剑炉开始就开始发热的永安剑,这会儿像是被熔岩点燃了一般,烫得几乎握不住。甚至从剑尖开始,暗青的剑身竟然开始一寸寸亮起来。
赭红色的纹路,好像攀爬在古树上面的藤蔓,汲取着树木的汁液,张牙舞爪地从根部开始丰沛起来。一圈圈盘绕的红光附着在剑身上,让本来古朴的短剑凭空多出几分妖异。
……要不是这东西算是缙云的遗物,我这会儿早就把这看起来就很不吉利的东西扔进熔岩池里了。
我只觉得手心好像都要被烫出燎泡。不动声色甩了甩手,再次手持短剑高高跳起,打算把这BOSS尽快一次性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笛声。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是你妈在你小时候半夜催你起来上厕所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大腿一哆嗦。
我也是整个人在半空中就哆嗦了一下,然后我就惊恐地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我已经快要忘了的纹身突然亮了起来。表情开始僵硬,动作开始不受控制,我本来计划好的行云流水的装逼吟唱被迫暂停,原本潇洒又帅气的我以平抛物线的函数曲线叭叽一下大字型整个人pia在了印铁山凹凸不平的光脑门上面。
脸朝下。
……巫炤,我和你不共戴天!
然而,哪怕心里已经把巫炤吊起来抽打了一万遍,我还是不受控制地在那笛声的控制下爬了起来,我脸上拖着刚被砸出来的鼻血,出离愤怒地瞪着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反抗,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还是僵硬着身体,一步步朝着巫炤那边走过去。
怎么搞的啊摔!我之前的人设不是免疫所有巫术吗,怎么读档重来就突然失效了呢?!
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呐喊一般,巫炤冷冰冰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巫术对你不起作用,在你身上刻下的是活尸虫。它们可以沉睡几千年,只有听到笛声才会醒来。它们的动作可以操控你的身体,算是……”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不带感情的弧度:“用你的话说,算是物理攻击。”
……你这几千年倒是把我当年满嘴的黑话学得很透彻啊!
虽然我特别想知道巫炤是怎么做到一边说话还一边维持笛声不停的,可他显然没给我开口问话的机会,我像是僵尸一样走到他旁边,怨恨地抬头瞪他。
“不要用那种目光看我,你知道没用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是答应过让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这些天你也算是跑够了,该回来了。”
我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扑棱蛾子爬过一样,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我处理完这些人,就带你回去。你有很久没回过西陵了吧?我找人收拾出了你当年住过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这人是彻底变态了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西陵城现在什么样,一片废墟,到处都是魔,他还要我住那里……等等,到处都是魔,岂不是说,很多魔核?
就是说我能在西陵吃自助餐了?!
突然好心动怎么办!
……不不不顾长宁你不要被好吃的迷惑了!在这关键时刻,你要和主角站在同一阵线,对抗大反派巫炤啊!
没有了我的搅局,主角团终于是走上了打BOSS的正轨。在巫炤的操控下,空中的红色石头不停向印铁山输送着力量,催动着他和北洛他们缠斗。我看巫炤终于是没空管我,也沉下心来,努力想要争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你别白费力气了。”
旁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我眼珠转了转,就看到秃头鸟鸤鸠静静站在石头上,歪着头看着我。
“巫炤花了大力气在你身上画下的术法,就算是仙人也难摆脱。何况你还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王八鸤鸠跳到我面前,没有瞳孔的眼珠倒映出我木然的样子:“我倒很是好奇,你是怎么复活的?巫炤自己用了苏生之术,可却没舍得给你用。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被复活的巫术折磨的人。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也……想……知道……”
我从牙缝里挤出的字让我和鸟都楞了一下,鸟的反应更快,只是愣了两秒,就扑腾着翅膀尖叫出声:“巫炤!她能说话了!你的巫术不起……”
它的话没说完,突然之间,不知何处飞来的一支箭,带着白色的光芒,划破了这一片仿佛被红色火焰点燃的空间。那支箭准确地射中了空中的一块红色石头,顷刻之间,空间中所有巫炤布下的阵石全部破碎。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