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郑兴感到大事不好。常年训练让他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顾不得收拾任何物品,就要夺门而逃。
有人从窗户击落了信鸽,窗户那边肯定已经不安全了。郑兴奔向的是大门的位置。
楚霄云推门而入,拦去了郑兴的退路:“郑兄,想不到你还养了这么一只机敏的小家伙。”
郑兴没想到是楚霄云去而复返,他震惊之余惊讶地问:“你和俞鹤不是已经走了吗?”
楚霄云淡然笑道:“走了怎么能知道郑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得知这么重要的信息。”
说罢从随后进来的俞鹤手中接过密信,在郑兴眼前晃了晃:“郑兄不愧胡国探子,这观察力真是够敏锐的。我今天就只看了场热闹,完全没看出顾青云骑的马有何不妥。顾青云还是大意了。”
“为什么会怀疑我?”郑兴不甘。
“钱铸被杀时,衙门里讨论得那么热闹,我与郑兄也提及过案情,当时郑兄可是表现得很无知。但郑兄实际却住得这么近,不该说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楚霄云有问必答。
“是我大意了。”郑兴叹息。
说罢做了个佯装冲击楚霄云的动作,转身朝窗口奔去,楚霄云没能在他飞出窗口前截住他。然则郑兴在飞出窗口的瞬间,被从天而降的一张铁网给罩住了。
被缚于囚网之中的郑兴破口大骂:“楚霄云,你不要太得意,我们在大成经营多年,二王子智谋过人,如今已返回胡国,看你们奈何!顾青云那个绿毛龟,总有一天不得好死!还有你,你是从哪里蹦出来?都怪我,没能杀得了你,也没能毒死你,才有了今日的下场。”
楚霄云正想回怼回去,却不想郑兴头一偏,嘴角流出一股红黑色的血迹。楚霄云大惊,赶忙上前两步,探了探郑兴的鼻息,已经没了声息。
俞鹤和抓捕的捕快们面面相觑。
“死了?”
“就这么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
虽说立场不同,到底共事了这么些年,楚霄云看着郑兴的尸首,内心五味杂存。凝视了片刻,他才沉声道:“抬走吧,让殓房收拾。”
随后安排闻讯赶来的差役:“疏散围观的百姓,并告诫,若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务必上报官府。”
楚霄云说完,又交代了今日值守的捕房领班王三强清点郑兴住处,一点细节也不要放过。安排好这一切,才独自回了县衙。
他还要去替韦京翰回禀京城来信。
俞鹤则留在现场收敛郑兴的尸体。
花开两朵另表一枝,再说起郑兴为何没发现楚霄云去而复返。
事前两人在太和街跟郑兴分开,楚霄云想到郑兴能在和静县衙潜伏这么些年,兢兢业业的供职,想来不是寻常之辈。所以他没有直接折回去找郑兴,而是先与俞鹤翻过墙头进了余家巷子,才又从百姓家中借道返回太和街,顺道打听出郑兴的住处。
郑兴作为衙门中人,周围的百姓对他肯定是印象深刻,楚霄云一打听就问到了。随后他找到郑兴家,屏住呼吸,运起轻功,飞到郑兴家的屋梁之上,解开一片瓦砾,观察郑兴的一举一动。
虽然已经确定无疑,但直到看到郑兴落笔成字,向胡人透露大成机密,楚霄云才真正接受郑兴就是那个潜伏在县衙内的胡人暗线。
俞鹤则在与楚霄云分开后,第一时间赶往最近的角楼,让他们传信给最近的捕快衙役,增援太和街。尔后顺着楚霄云留下的记号,蹲守在窗外。待楚霄云击落郑兴放飞的信鸽之后,捡拾起来,安排随后赶到的巡逻捕快在郑兴家的窗户外布下罗网。
事情就像预测的一样顺利,唯一意外的,是没想郑兴会自杀,或者说是没拦住郑兴自尽。
郑兴自尽,有的问题得不到他的公开承认,只能成为悬案。但从此前的谈话中,楚霄云也大抵知晓,自己遇到的几次刺杀,有两次来自于郑兴,其中一次茶壶下毒,险些连累韦京翰丧命。还有文韬之死,应当也是出自郑兴手笔。楚霄云还记得当日从易茹贞娘家追出来,发现文韬身负重伤,只从其临终前口中断断续续所言得知是内贼所为。
平日里兄弟相称的同僚好友,没想到却是时时处处想要你命的胡人探子,楚霄云一时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韦京翰从顾家回来,得知此事,也甚为叹息。之后遣人去往顾府,告知胡人马匹一事。顾青云才知晓自己草率了,虽有诸多不舍,也将他留下的那匹异常喜爱的马儿送去了大成的练兵场。
顾青云在胡国境内有马场,大成有了战马马匹来源,要操练骑兵的这个秘密,暂时保全了。
韦京翰的密信到达皇帝手中后,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宣庄迪只带随身近侍入城。庄迪心知这是皇帝对燕王求和之心的试探,答应了。燕王的势力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此妥协是必然,为了更多的亲人能活下去,他们必须要对皇帝妥协。
当初自从楚霄云破了占妻案,识破他的身份,将假顾青云放了出来,庄家在庆州的势力几乎被皇帝拔出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