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距离,冬尧能清晰的看到他眼皮上浅浅的褶子,还有紧抿的唇线。
他说:“因为你紧张了。”
冬尧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讥讽地笑了声:“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装。”光影渲染下,宴燃盯着她的眼睛,直直的,像是要将她看透,“没有你心跳那么快?”
扑通,扑通,扑通……
冬尧仿佛真能听见心跳不断加速的声响,从胸腔处无限扩大,蔓延到耳根,一下又一下,带着难以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疯了疯了。
冬尧下意识地垂下眼眸回避他的目光,可谁料,他竟对上男人微微滚动的喉结,再往下,黑衬衫被骨骼轮廓撑起,结实的胸肌线条若隐若现,奈何他还敞开了两颗纽扣,锁骨骨线利落流畅,性感又禁欲。
真他妈要命了。
冬尧刚想转身跑,可宴燃速度比她快,一手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的后腰,令她无处遁逃。
“跑什么?”他覆在身后的那只手稍一用力,她便被迫往前倾了倾。
冬尧下意识扶上他的肩膀,稳住重心,不真不假道:“我怕自己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难以自拔,行了吧?”
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挂在她身上,眸色漆黑:“真的?”
冬尧毫无情绪地扯了下唇角,敷衍道:“假的。”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氛的味道,皆是情与欲交融的气息,令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周遭的谈笑声,音乐声,喧闹声都逐渐远去,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冬尧舔了舔干燥的唇,连呼吸都变得局促。
这节奏不对,再下去,就要失控了。
冬尧刚要说话,就感觉耳边扫过一阵热气,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宴燃微微俯身,附在她耳边似有若无地说:“冬尧,治你,我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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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已经挺晚了,宴燃并没有和她一起回,她是被司机送回来了。然而那个几个小时前还在撩拨她的男人,此刻应该已经和那个狗屁梁总抵达风月场所,逍遥快活去了。
冬尧踢掉高跟鞋,三两下就把裙子给脱了,她浑身燥热,捞了条睡裙便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周晓濛又在微信上轰炸她,说今晚有个局,特别有意思。可冬尧显然兴致缺缺,扫了一眼信息后,连回都没回。
也不是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要出大事了!尤其是这趟来了京城后,整个人的情绪都被某人牵着走,她快疯了。
冬尧挠了挠头发,去找烟,可找了一圈,烟没了,连打火机也不翼而飞了。
她按耐着一秒就要窜上来的火,换了身外出的衣服,下楼买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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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小巷里没人,除了因常年失修而不断闪烁的暗淡光线和满地肮脏腐臭的垃圾外,再无其他。
梁远桥被他掐着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只有那双不安分的手,不停的向前扑腾:“我他妈要弄.死你!”
躲得了一下两下,可躲不掉他疯了似的扑腾着挠人的架势。
跟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似的,完全丧失了理智。
眉梢被男人的指甲挠破,一道血口子立即显现出来。
宴燃“嘶——”了一声,偏过脸去,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看着他。他唇角虽然微微上提着,可一双眼却狠戾深寒,半点笑意也不达眼底。
梁远桥被他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年纪轻轻,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戾气。
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手也变得安分,不再张牙舞爪的嘶吼着朝他伸爪子,而是抿着唇,死死地盯着他的眼。
宴燃腾出另一只手,不经意地抹了把眉尾。
没想到抠得还挺狠,不仅掉了层皮,好像还掐到肉里去了,伤口汩汩流血。
“哪只手干的?”宴燃用沾着血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语气阴冷至极。
梁远桥也不知是哪只手干的,刚才慌乱之际,胡乱挠一通,他特么怎么记得?
不等梁远桥细细回忆,宴燃一把掐住他的右臂,作势就要往后拧:“这只?”
“不是不是。”梁远桥果然是个废物,被稍稍拧了一下,就疼得差点跪了下去,“不是这只,不是右手……右手不能废。”
都到这一刻了,他还有心思琢磨着要保住右手这件事。
“我看见了。”宴燃一张脸逼近,整个人陷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的,“就是这只手摸的。”
梁远桥吓得哼哼了两声,不争气地求饶道:“我他妈真是左手挠的,不信你检查我指甲,肯定还有血印子。”
宴燃冷笑一声:“谁说这事了?”
不等梁远桥反应,右边的胳膊被用力反手一拧,伴随着骨骼脱臼的声响,小巷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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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尧买完烟在外头晃了一圈,才往酒店的方向走。
夜里的温度比白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