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将费德南斯带到了丧尸聚集的“中心区”。
与建在发达城市一环内的基地相对,克莱尔选择让远离基地接近三个省的西南部山区作为丧尸活动的聚集地。
这些地区城市在末世前正处于蓬勃发展的时期,交通住房的基建部分也已经相对完善。只是在末日毁灭性打击到来的情况下,没有办法像发达城市那般迅速反应,有能力的人逃亡东部,剩下就只有高山里的变异植物、动物和丧尸。
克莱尔喜欢这里,或许是因为她是木系丧尸,对于变异植物丛生的地带总会产生依赖感。也或许是因为她变成丧尸后的第一次睁眼就在这座城市。
直到现在克莱尔仍然依稀记得那花园中的树木枝干宛如流动的潮水紧挨着挤进窗中堪堪停在她身前的景象,那些看不清轮廓的变异植物遮挡住所有光,但身处黑暗的丧尸却能明白,明白那些植物被高热阳光炙烤想要寻找阴凉处生存的渴望。
它们仿佛相连。
所以比起毁灭人类这种厌世型目标,克莱尔更愿意当一个沉迷于大山中的乡土丧尸王。
出于克莱尔的私心,她将费德南斯带到自己常住的楼房中,这在末世前是一个打着绿色环保名义依山而建的楼盘,在末世后被背后山上的变异植物遮盖了四分之三,克莱尔找了一户采光好的约150平的房子定居,将她收集来的晶核,书籍,或是豢养的变异植物堆积客厅,餐厅,厕所以及书房,当然,还剩下一间主卧和两间客房,被克莱尔从末世的废弃建筑中收集来的各种人造产品推得满满当当。
她就像一个探索世界的小孩子,梦想通过捡来的垃圾造一个乌托邦。
不过看着眼前似乎很脆弱的男人,克莱尔第一次体会到为难,是选择再找一户房子让费德南斯住,还是清理一间房间,克莱尔难以抉择,因为她既不想打扫一间150平的房子,也不想丢掉自己的收藏品。
每个小孩可能都会经历像这样对于新旧舍弃的抉择,只不过无法像克莱尔一般专门用一间房间来摆放新玩具,所以结果也往往取决于对新玩具和旧玩具的喜爱程度。
克莱尔明显想让费德南斯待在自己喜欢的房子里,她瞬间就抛却了看似最优解打扫新房子的办法,转而像5岁小朋友一样对即将扔掉的旧收藏品犹豫起来。再三思考过后,克莱尔选择丢弃了完全看不懂的麻将,商场不知名明星的等身立牌,从电玩城搬来的射击游戏操作台和绿色塑料置物架。
费德南斯看着娇小的少女操控着变异植物在门里门外进进出出。他身上甚至还挂着干涸的白色精液和深黑的血污,不过少女没注意,他也没在意。
虽说如此,费德南斯也看出心智未成熟的丧尸王已经用尽全力照顾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类。
就从某些方面来讲,少女贴心的给他披了条不知从哪嫖来的空调毯,使得他在性交后虚脱的冰冷身体能稍微积攒起微弱的热度,她还弄来不知道哪个基地生产的矿泉水和新鲜三明治,让费德南斯惊讶地尝到了已经忘却的新鲜火腿肠的味道,除此之外克莱尔还让不同变异植物重叠编织成像吊床那样柔软的网便于他悬空躺着稍微舒服一点。
其实他很想让克莱尔不用为了自己丢掉难以舍弃的收藏,即使这些收藏在大部分人类眼中都是废物,这张柔软的吊床已足够他休息,但小小的丧尸王显然正为了给最强异能者腾出一张人类该睡的床而乐此不疲。
费德南斯的确无法理解少女的这股不顾一切的执着劲,他作为一个可以说是生活惨淡的成年人无法看透没有受过挫折的小孩子简单的执念。
说到底他也不能阻止少女做什么,他没资格,也没能力,他无法阻止一个执着的丧尸王做任何事,费德南斯想,更何况无论是否是丧尸王的一厢情愿,努力照顾脆弱人类的想法确实传递给了费德南斯。
可能只要是人,在得到他人无条件的帮助后多少都会心存些许感动,无论对方是陌生人或熟人。大部分时候,帮别人的就是蠢货,帮自己的就是圣人。
可费德南斯感觉不到自己产生什么类似感激或感动的情感,甚至连极小的情绪波动都不曾有。这不正确,他想。然而他又需要什么正确,说到底,他自己也不明白所谓正确到底是什么,是乖乖躺下像母狗一样被操吗?说起来可笑,但实验室人员数百次的洗脑活动中的确是这么说的。
他好像不怎么在乎这个救赎,大概是本就对死亡已经失去恐惧的缘故。严重的性瘾让他像吸毒的瘾君子那样与现实隔绝,沉溺于足以致死的快乐中。
或许应该对这只小丧尸王说谢谢,他也这么想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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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收拾出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并没有费太多时间,从她宛如哆啦A梦口袋的收藏品中翻出一套没有什么灰尘的床单也绝非难事,虽然粉红色加蕾丝的审美令人质疑,不过显然一个人类不能用自己的美学观去衡量几岁的丧尸王
她转身将费德南斯抱起,费德南斯明显感觉过低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