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ll stop tret(我才会停止后悔)
The endless days that I’ve spent(我曾浪费过无尽的岁月)
Hoping this time soon would end(只希望此刻能快点终结)】
最后两小节的歌词一直在循环,秦覃是第一次听,却在跟着一起唱。慵懒迷幻的节奏如同梦游中的絮絮呓语。文颂听到他在耳边和着拍子一遍遍重复。
【you are everything(你是我的一切)
whehing breaks down(当世界崩坏)
you are everything(你是我的一切)
whehing breaks down(当一切消亡)】
歌曲的尾声是一段钢琴交错的鼓点,伴随着插//入奇异的坍塌声噼啪作响。似乎在这首歌里,世界真的毁灭了一次又一次。
文颂听得恍惚晃神,忘记提醒秦覃到了应该离开的时间。直到尾声结束,在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之前,他听到喃喃自语般的一句“我爱你”。
他陡然回过神来,心跳的节奏从那大段缓慢悠长的旋律里抽离出来,随呼吸一起变得急促而剧烈,“你说什么?”
镭射灯投下的光束浮动在他半边脸庞的轮廓,蓝紫色的掠影。秦覃眼中明明灭灭的光芒如同黑夜里飘飞的萤火,却那样专注的看着他,用自然而然的语气重复。
“我爱你,文颂。”
下一首歌曲的前奏重重落下,巨大的鼓点噪声砸在耳膜上,在这一刻,将从前和往后的感受清晰的划分开来。文颂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划过漫长的嗡鸣。人群中分开一条缝隙,他眼看着秦覃被三三两两的酒友推搡着拉走,“在这儿,秦覃在这儿!门口有一堆人点名说要见你,赶紧的有人找!”
“等等……”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任何正式的句子,昏暗的视野里已经失去了秦覃的身影。须臾间,人群的喧闹叫骂声从门口处传来,盖过音乐,迅速点燃整个被酒精浸透的场地。
文颂跌跌撞撞地躲开纷飞的桌椅和啤酒瓶,靠着墙蹲在角落里艰难的从空气中摄取氧气。巨大的恐怖降临在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推散和殴打,人们看不清身边是同伴还是陌生人,在一片动乱中,谁都有动手的资格,谁都有肆意伤害的权利。
这是一场永无天日的灾难。他找不到最想见的人,甚至难以保全自身,呼吸越来越窘迫,手边却没有常用的平喘气雾剂。抓紧胸口努力喘/息,连十分之一的难受都无法缓解,逐渐连视野都变得模糊,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的念头。
意识的最后,是迟到的蓝岚在场边捡到了他,扶着他走到店外的通风处去叫救护车,“文颂醒醒……文颂?!文颂!!”
“……”
文颂只听到他焦急的声音,靠在他身上用力调节呼吸,发出破碎的模糊的音节,“秦……秦,覃,快,他在,在里面!快去,帮……”
“操你他妈疯了吗?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
“……”
声音变得复杂而混乱。他没有力气再分辨,也再难发出声音,带着未解的担忧陷入了沉重的昏睡。
上大学不到一年被叫了两次救护车,蓝岚总是陪着他担惊受怕。次日下午在医院里醒来,文颂看到陪在病床边的人困得一栽一栽,头都快掉了,“……蓝岚。”
“嗯?我没睡……卧槽你怎么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蓝岚看他睁着眼瞬间就精神了,强行把他刚摘掉的氧气面罩又按回脸上,“你别动!就躺着别动,别再吓我了!”
“……没事。”文颂咳了几声,嗓子里干得不像话,勉强说几个字摩擦得生疼,“有水吗?”
“有有有,你别动啊!我给你接去。”
坐太久脚都压麻了,蓝岚一瘸一拐地走到饮水机边,一边接水一边活动脚腕,龇牙咧嘴地说,“你怎么不随身带着药?昨天医生说再送来晚一会儿就要给你插管了。”
混乱的记忆随之涌来。他摘掉氧气面罩,自力更生地把病床摇起来,捧着水杯缓慢地润嗓,片刻后才说,“我忘了。”
昨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他在学校门口道别了秦覃之后就会直接回家,根本想不到还要再去酒吧一趟。
“秦覃呢?他忽然被人叫走了。”
“爱哪哪,管他干什么。”
蓝岚不爽道,“他也没功夫管你好吗。去个酒吧都能惹出事来,自求多福吧你。”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文颂一无所知。蓝岚是闹起来之后才到场的,当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唯一能问的就是秦覃了,可他不在。文颂要了自己的手机查看消息,微信和电话一条都没有,没想到稍后居然是从覃琳的问候里得知了详情,“周瑞生今天凌晨死了。”
“周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