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有点窘, 边起身往门口走边嘟囔, “那你直接在电话里说不就好了,敲什么门嘛。”
门被打开,许温雅走进来, 回答了她的问题, “试试你有没有安全意识。”
林幽撇嘴,侧身让人进来。
今天的早饭是许温雅出去买的,他将早餐放在餐桌上, 然后解开扣子脱下外套,返身走到门口挂在衣架上。
趁着林幽去卫生间洗漱, 许温雅把早餐一样一样地摆出,然后双手交叉坐在餐桌旁等着。林幽一出来便看到他正襟危坐的样子,不觉噗嗤一乐,“你先吃啊, 傻等什么呢?”
许温雅起身将她常坐的椅子拉出来一些,“得先把你伺候好。”
林幽从善如流地坐下,没着急吃饭,而是问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小区吗?”
许温雅将蟹黄包递给她说,“先吃饭。”
林幽从他手中接过食物,连看都没看一眼,“跟我说说吧。”
林幽看向她,与她安静地对视,“真的不记得了吗?”
林幽有些心虚地点头,转而又说,“你提一下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她急于为自己证明,“你气走英语老师的事就是我做了个梦,然后想起来的。”
许温雅:“……”
林幽拿着蟹黄包,眼巴巴地看着他,“说说吧,好不好?”
许温雅无奈点头,“行,我说,那你边听边吃。”
林幽点头如捣蒜。
那年中考结束后,许温雅从乡下爷爷家转回商阳市读高中。他自己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回到家,却发现钥匙找不到了。
少年只好把行李放在门口,然后去楼下小超市借老板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距离他妈妈回来还有一段时间,许温雅无处可去,便百无聊赖地在小区里瞎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广场附近的亭子里。
许温雅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经很累了。他走进木亭,坐在石凳上歇脚。此时刚过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四周非常安静,只有蝉鸣不断,吵得人心烦。
少年脸颊晒得黝黑,不时有汗水从寸许长的发间流下,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脖颈,沾湿了前襟和后背。他有些烦躁地揩了一把脸上的汗,等得有些不耐烦。
这时,一位老大爷拿着一盒象棋走过来,直接坐在少年对面,两人对视一眼,老大爷突然咧嘴一笑,邀请少年同他下棋。许温雅本是拒绝的,但无奈大爷太热情,又实在没有别的老头来救场,他只好硬着头皮跟大爷对战。
许温雅下得并不用心,暗戳戳地盼着赶紧下完走人,被大爷吐槽几句臭棋后,他更是不耐烦。少年皱着眉头,用食指和中指拈着棋子,不太确定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迟疑着,刚要把棋子放到棋盘上,却听到一个女孩子急冲冲地吼道,“哎你别走这步,你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许温雅抬头,女孩明丽的双眸就这样撞进了他的眼里。
他愣怔片刻,突然有些窘迫,“那……应该怎么走?”
林幽直接坐在他身旁,打算给他支招,对面的大爷却不乐意了,“哎你这小姑娘,观棋不语懂不懂?”
“大爷,我不语,我就直接上手。”说着她执起棋盘上的“马”往斜前方走了一步。
大爷急了,“哎哎?这是一对一还是一对二啊?”
林幽冲大爷一笑,乖乖地闭嘴,然而,后面许温雅每走一步前都先看女孩一眼,得到她挤眉弄眼的首肯后,他才大胆地落子。
最后,这场棋当然是得帮手指点的许温雅获胜,大爷下完一局你撤了,声称被两个半大孩子给遛了,愣是不再下第二局。
听他说完,林幽还咬着蟹黄包愣神,“原来我还有那么高光的时刻啊?”
许温雅以拳抵唇,轻笑着说,“确实高光,把大爷都吓跑了。”
林幽微窘,她对这事似乎有一点印象,盯着许温雅看了看,终是没忍住问道,“你那时候怎么那么黑啊?”
许温雅愣了一瞬,坦言道,“我天生就不白,在乡下天天在外面疯,晒的。”
“哦,”林幽又咬了一口蟹黄包,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她的心跳有些快,借着咀嚼转移注意力。
许温雅眼神温温的,似在回想,“应该是吧,我也说不好。”
林幽微微蹙眉,“什么叫说不好?”
许温雅回神,解释道,“我那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你可爱又有趣,后来偶尔在学校看到你,也总是从表彰栏看到你的照片,就……越来越关注了。”
说着,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女人脸有些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记得,”许温雅语气放缓,“你会弹吉他,高一时我在校庆上听过你弹唱。”
林幽愣住,垂眸没有说话。
她弹吉他是受爸爸的影响。爸爸年轻时弹得一手好吉他,林幽小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爸爸拨着琴弦悠悠弹唱,而妈妈就坐在爸爸身边安静地聆听,她的眼睛明亮如